船上垂釣的魚杆紛紛開始中魚,接下來的時間變成血肉的角力。
釣竿幾次險些脫手,路池力竭後又換上了顧臨川當主力,最後又換了沈懷遠,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那條兩米長的海洋巨獸終于浮出水面,它還沒有放棄掙紮,巨大的的尾鳍不斷的拍起的水花,将半個甲闆澆得透濕。
“力氣真大!”路池牙都咬的酸了。
“要命啊!”老李的臉已經憋成了豬肝色,額頭暴起青筋,釣魚竿末端的金屬接頭正在扭曲變形,不過他有海釣經驗,看大家似乎已經筋疲力竭,便大聲鼓勵道,“不用擔心,金槍魚的鰓已經退化,停止遊動沒有水流過,很快就會窒息死亡的!繼續加油,它們撐不了多久!”
吳昊也已經沒有力氣了,三人同時發力,小雅突然發現釣線纏繞的方向不對——那條大魚魚往船體尖銳的螺旋槳方向拖!
小雅奇怪的說:“诶呀,這魚怎麼好像要自殺。”
與他們的手忙腳亂相比,劉超就舒服很多,他們悠閑的用着電動輪,還有心思說說笑笑。
“不着急。”劉超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把凳子,翹着二郎腿悠閑的坐在凳子上,電動輪可以節省他們很多力氣。
彪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烈日下他的皮膚通紅,他心情不錯:“還好咱們手快。”啧啧啧,還是他們年輕力壯。
“啪嗒……”
甲闆在劇烈晃動,釣線在空中劃出凄厲的弧線,最後重重拍在船舷上。
盛情傻了:“魚跑了!”
劉超:卧槽泥馬……
彪子:卧槽泥馬……
另外一邊,“快收線!”老嚴嘶啞的喊聲被淹沒在輪機轟鳴中,他們四人配合默契,釣竿彎曲的弧度幾乎要折斷,他們緊握魚杆的手背都暴起血管,動作依舊有條不紊。
老嚴咬着牙,耐心的等待着水裡的大魚放棄掙紮。
魚叉在陽光下閃過寒芒,第叉被水底下的巨獸巧妙的躲過。
“靠!”沈懷遠拉着繩子,收回魚叉,看起來沮喪又煩躁。
顧臨川擦了擦被濺一臉的海水,看準時機,雙臂爆發出巨大的力量,第二槍穿透鰓蓋時,藍鳍金槍魚爆發出最後的掙紮,魚身緊緊的繃成一個彎弓,百磅的身軀将船舷撞得咚咚作響,直到三支魚叉完全沒入要害,翻湧的血沫才在海面上暈染開來。
“哇喔!”夏以晨激動的原地蹦哒三丈高,太好了,總算是上魚了,再不上魚她也要累翻了。
路池的白背心已經被汗漬浸透,在肩胛骨位置結成鹽霜,力竭的他發出喜悅的怒吼,振臂高呼,“還有誰,我就說!”
李雪不敢置信,大笑三聲:“啊哈哈哈——喔吼吼吼……咦呀呀呀……我們成功了!我們成功啦!”
“快哇!”小雅的聲音被海風吹來,斷斷續續的,“叔叔——加油呀!”
老李在颠簸的甲闆上努力保持平衡,他們這一組隻有吳昊稍微年輕一點,但是吳昊身材矮小,幹巴巴的,力氣還比不過老李這個中年人,隻能在一邊做輔助。
小夏拿着魚叉,水裡掙紮的魚兒讓她心裡生出許多不忍:“張阿姨,這條魚好可憐啊。”它們做錯什麼了呢?這麼自由這麼可愛的魚,好好的在海裡遊泳呢……
張姐眼睛緊緊的盯着水面:“咱們也很可憐啊,今天死掉的那個人,你看到了吧?可不可憐啊?”
小雅想起那咕噜咕噜冒出來的鮮血,血紅色的好像就在眼前,她不由得打個冷顫,目光變得堅定起來,手裡的魚叉好像也沒那麼沉重了。
“我不想死。”她喃喃道,“我媽媽還在家等着我呢。”
“就是現在!”張姐瞅準時機,對着水下用力一擲,鋒利的魚叉“噗嗤”一聲,插進了大魚的身體。
“嘩啦嘩啦——”大魚受傷後,掙紮的更加厲害,魚尾不斷的用力拍打着水面。
“打死你——打死你——”小雅手裡拿着魚叉,,對着揚起的魚尾不斷的刺下去。
張姐鼓勵她:“好孩子,就是這樣……”
話沒說完就被汽笛聲打斷,鏽迹斑斑的喇叭裡傳出沙啞的廣播:“請船員盡快處理手中的工作,餐食将在正午十二點準時發放,過期不候。”
路池還沒來的裡喘口氣,氣的罵罵咧咧:“靠,咱們和黑奴有什麼區别?”
夏以晨苦笑:“膚色?”他們現在的處境,可不就是奴隸嗎?她對沈懷遠說道:“是不是很神奇,居然有人比你還懂剝削?”
沈懷遠:諷刺我?
夏以晨:我不是,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