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女人力氣大的吓人,跟吃了什麼藥一樣,瘦瘦小小的身軀竟然讓顧臨川一個北方大高個都要制服不住了,她像感覺不到疲憊一樣,拿着刀又沖了過來。
這個女人瘋了!顧臨川絕望的想。
“砰”的一聲,沈懷遠舉着防水燈掉下來,光照亮的瞬間,夏以晨的刀離顧臨川咽喉隻有半寸。
沈懷遠顧不得身體的疼痛,眼疾手快,一個飛身撲過去,刀從她手裡滑落,為了防止她再發狂,顧臨川用膝蓋壓住夏以晨的脊背,“你冷靜一點!”
她仍然在拼命的掙紮,嘴裡還發出非人的低吼,沈懷遠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手裡的防水燈沒拿穩被她撞的滾落在地,照亮她後頸蠕動的傷口。
顧臨川抹了把臉上的血,突然發現藍綠色膿血裡有什麼東西在遊動。
沈懷遠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鬼東西?”他低下頭仔細一看,夏以晨脖子上的傷口裡趴着一條半透明的線形生物,尾部粘連着海藻狀的綠色絮狀物。
“按緊她!”顧臨川一隻手扯下皮帶,用盡全力捆住夏以晨的手腕,“我就說她這麼奇怪,看來傷口裡有東西!”
夏以晨拼命的想拜托束縛,用力之下,脖頸皮膚下鼓起蚯蚓狀的凸起。沈懷遠幫忙按住她亂蹬的雙腿,“媽呀,這女人力氣太大了,跟個大力士一樣,這麼大的力氣不去參加奧運會舉重項目也太可惜了!”
顧臨川的指尖觸到傷口邊緣,黏膩的觸感讓他很不舒服,他扯住那條瘋狂扭動的線蟲。夏以晨發出凄厲的尖叫,叫聲似哭似笑,上人毛骨悚然。
顧臨川手背青筋暴起,硬生生的從傷口裡拽出二十公分長的透明蟲體。
蟲體被拽出來的瞬間,所有幻象如潮水退去。暗紅花朵迅速枯萎,一瓣瓣的凋落,落在地上被風一吹,化作塵埃消散,冰牆融化成鹹澀海水,冷庫地面露出原本的防滑紋路。
夏以晨劇烈咳嗽,不斷的嘔吐。吐出一灘又一灘藍綠色黏液,瞳孔重新聚焦在沈懷遠猙獰的臉上。
“沈懷遠你是不是人,你居然要殺了我!”
?!
沈懷遠被她倒打一耙,氣的直冒青煙,“我殺你?是我救了你!”
顧臨川一個頭兩個大,好言道:“好了好了,别吵了,我挨了兩刀都沒說什麼。”
夏以晨這才注意到顧臨川染血的襯衫:“你剛變成怪物了,你吓死我了知道嗎?”
他變成怪物?顧臨川苦笑,“看來我們都低估人魚的實力了。”
“走吧,這裡太冷了!”夏以晨冷的不住的搓着手臂,剛剛激烈的運動不覺得冷,一停下來,四面八方刺骨的冷氣好像馬上就要把她凍成冰塊。
沈懷遠舉起燈,三人在冷庫裡哆哆嗦嗦的找到牆壁上的梯子。
圓洞像下射出微光,落在沈懷遠鏡片上,他仰頭望着上方的出口,喉結動了動:“咱們也真的是命大,這麼高摔下來居然沒死......”
夏以晨的指尖剛觸到梯子橫杆,突然縮了回來。鐵鏽縫隙裡滲出黏液,帶着熟悉的腥甜味,“這什麼玩意兒?”她伸手摸了摸,“好像是魚身上的粘液。”
顧臨川看了一眼:“應該沒事。”
夏以晨的鞋子踩上去底打滑,她本能地抓住旁邊管道,卻摸到某種動物般的觸感,還在蠕動的那種,讓她有種她們正處在某種動物的胃囊之中的錯覺。
“别看!”顧臨川拽着她往上提,安慰她道“都是殘存的幻象。”
夏以晨點點頭,順着垂直鐵梯往上爬,手腳并用雖然狼狽但是好歹爬了出去。
“累死我了!”她虛脫般的躺在地上,鹹濕的海風吹在她的臉上,讓她僵硬的四肢都變得溫暖了。
“诶——”顧臨川的手臂還在流血,他忍住疼痛,等爬上去才敢去看自己的傷口。
“你的傷口得處理一下吧。”他沒怪她,夏以晨有點愧疚,脫下自己的外套,給他包紮傷口,“我紮緊緊一點,應該能止血。”
沈懷遠最後一個出來,發現他們又回到了那個恐怖的走廊,他擡頭一看,走廊盡頭是一扇紅色的大門。
沈懷遠問:“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聲音?正在給顧臨川包紮傷口的手一頓,夏以晨屏住呼吸,豎起耳朵:“是誰在彈奏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