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臨川:卧槽!
路池:别卧槽了,救命啊!
首的人魚突然甩動三米長的魚尾,鋼制座椅被攔腰斬斷,斷面處迸射的火星照亮了她們畸變的面容,臉上的鱗片因憤怒而豎起來,本該是耳朵的位置裂開鰓狀器官,嘴唇縫合着半透明的肉膜。
路池抄起消防斧劈向最近的人魚,那條人魚毫無受傷的反應,反而發出銅鈴般嬰兒的歡笑,擡起尾鳍橫掃将他拍蒼蠅一邊飛在電子海圖儀上。
沈懷遠瞥見一邊有繩子,快速甩出登山繩想纏住瘋狂旋的人魚,手裡的繩索瞬間繃直,他整個人被拽着撞向操控台,手肘在儀表盤上擦出深可見骨的血痕。
“完了!”
不知道他不小心按到了什麼按鈕,整艘船突然向右邊來了個急轉彎。失重使得所有人向左滑倒,夏以晨趁機撲上去抓住舵盤,想嘗試着控制方向,但直徑兩米的舵輪仍在以詭異的力量自動轉動。
第二條人魚突然從天花闆垂落,蹼爪撕向夏以晨的面門。
“搞偷襲!”
夏以晨吓的鑽進桌子底下。
“年輕人,不講武德!”
顧臨川順手抓起航海望遠鏡的金屬支架,在人魚擡手想要将李雪拉出來的瞬間,捅進她肋下鱗片縫隙,腥臭的黏液噴濺金屬桌面,立刻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受傷的人魚瘋狂扭動身軀,尾鳍将顧臨川拍飛,順帶掃翻了整排通訊設備,電火花在傾瀉的雨水中噼啪炸響。
人魚用尾鳍纏繞着氣壓閥手柄,布滿吸盤的腹部緊貼着壓力表。沈懷遠突然抓起滅火器砸向舷窗。零下二十度的幹粉噴湧而出,瞬間凍結了人魚鰓裂處滲出的粘液。
路池捂着鈍痛的胸口悠悠轉醒,在一片狼藉的駕駛艙摸到一把槍,他拿在手裡仔細看看,居然是一把信号槍。
照明彈近距離擊中為首人魚的胸膛,熾白強光中傳來皮肉燒焦的滋滋聲,烤魚的香味撲鼻而來。
“前面,有礁石!”夏以晨從桌子下的另外一邊爬出來,透過破損的窗戶,一個巨大的陰影赫然出現在眼前。
路池和顧臨川同時撲向失控的舵輪,合力将八百公斤的黃銅巨輪逆時針扳動。整艘船以四十五度角傾斜着改變航向。李雪死死抱住固定在地面的座椅,看着未固定的工具箱在艙内橫沖直撞,嘩啦啦的的在眼前飛來飛去,某個鐵錘擦着她的耳際飛過,在艙壁上砸出凹坑。
受傷的人魚用尾鳍卷住電子設備,狂亂的甩動。人魚的尾巴巨大,每一片豎起的魚鱗都如刀片一樣鋒利,所到之處如同粉碎機。鋒利的指甲插進操作面闆的接縫處,電火花燒的噼裡啪啦。
全船燈光驟然熄滅,應急電源啟動的瞬間,衆人看到歪斜破損的雷達屏幕上顯示着密密麻麻的紅點正在逼近,糟糕,暗礁群距離船頭已不足五百米。
“切斷自動駕駛!”沈懷遠踉跄着撲向總控開關,試圖接管這條漁船。
雨水從破窗裡打進來,夏以晨抹了把臉,擔憂的問:“你會嗎?”
沈懷遠苦笑:“但願吧。”小型的遊輪他駕駛過,這麼大的漁船還是頭一回。
一條人魚從通風管倒挂而下,利齒大張,眼看要咬穿沈懷遠的右肩。夏以晨拿起一把錐子刺進人魚眼窩,顧臨川掄起滅火器砸碎她的下颚,飛濺的碎牙在艙壁上叮當作響。
“啊——”人魚吃痛的尖叫,尾巴上下一掃,兩人身上瞬間被千刀萬剮,出現無數嬉笑的傷痕。
李雪戰戰兢兢的扯開配電箱,心一橫,“快站在木凳子上!”
她咬牙将裸露的電線按進積水的地面,高壓電流順着海水擴散的瞬間,人魚們發出痛苦的尖嘯,艙内充斥着一股烤魚的焦糊味。
人魚吃痛松開了纏住液壓管的尾鳍,失去束縛的液壓系統突然爆開,滾燙的油液噴濺在所有人身上。
路池在劇痛中聽見金屬斷裂的脆響,整艘船以九十度角直直的着沖向暗礁群。人魚趁機躍出破碎的舷窗,月光為她們鍍上森冷的銀邊。
撞擊的瞬間,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顧臨川看見夏以晨的長發在氣浪中揚起,她伸手徒勞地伸手想要抓住什麼,嘴唇張合着在喊某個聽不見的詞語。
夏以晨其實在罵街:撲街人魚,我X你仙人!我XXX你……
船頭撞上黑礁的刹那,龍骨斷裂的轟鳴震碎了所有人的耳膜。
海水從裂縫中噴湧而入。路池被掀翻在傾斜的地闆上,後腦重重磕在地闆上。
李雪忍着肋骨骨折的劇痛爬起來,“我的天呐,船要沉了?嗚嗚嗚……”她繃不住要哭了:“晨晨姐,我不想死啊!”
海水鋪天蓋地的湧進來,夏以晨感覺耳朵裡還有轟鳴,她被灌了好大一口水,又苦又鹹,惡心的要命。
她渾身是血,海水讓她身上的傷更加疼痛,看着即将沉沒的漁船,咬着牙罵罵咧咧:“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在演泰坦尼克号呢!放心,死不了,你不是肉絲,我也不是傑克。”
她冷靜的說道,“這船支撐不了多久了,我記得甲闆上有救生艇。”
路池一骨碌爬起來,着急的說道:“還說什麼,感覺找救生艇啊!”
漁船在狂風暴雨中瀕臨解體,第二條裂縫貫穿船體,傾斜的甲闆上,救生艇正在液壓杆失效的情況下緩緩下滑。
沈懷遠眼前一亮,“救生艇,在那裡!”
顧臨川用消防斧砍斷固定繩索:“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