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聲遠拿起聯絡器：“喂。是。嗯……好，好，知道……好的。”

等王聲遠關閉聯絡器，陳毅樂就問道：“老大，案件？”

王聲遠點了點頭：“可能是。匿名舉報公司：新聲科技有限公司，說是懷疑有精神控制的異能者大範圍在操控員工。”

終于不用天天抓小偷的嚴進金雙眼發亮：“哇哦。”

李鑫星倒吸一口冷氣：“我知道這家公司，我還有朋友在裡面工作！他老對我說，這公司超好的。”

陳毅樂回憶了一下：“有點印象。好像經常被評為員工幸福排行第一的公司？”

一直沒有參與讨論的内勤組隊長李樹研插話道：“不是經常，是每年。我剛剛查了下投票情況，公司成立12年，從第4年開始參與‘員工幸福指數排名’評選。政府主導的匿名投票，連續10年，每次起碼8成員工參與投票，并且認為自己幸福。而且不是普通的幸福，10分滿分，全部打了滿分。”

陳毅樂挑眉：“8成員工全部滿分？”

李樹研轉頭看向她，伸出手指滑動了一下，把顯示器上的數據也轉向他們：“對。我說的起碼是指，甚至有幾次是所有員工參與了投票。”

嚴進金歡呼：“這要沒問題就有鬼了！敢操控那麼多人，這也太大膽了！”

陳毅樂挑了挑眉，給她腦袋敲了一記：“不要下預判。”

嚴進金估計是被小偷案給憋瘋了，完全不在意被打，摸着頭歡快地回複：“好嘞，師傅！快調查吧！”

一般這類案件，首先會由内勤組調配，也就是李樹研分配任務去調查，内勤小組基本是智力方面的異能人組成，所以專門負責查資料和分析。而外勤組進行配合，有空的人都會幫忙查資料，幾個小時後，李樹研拉出了大家整合的現有情況：

“新聲科技有限公司，正式員工共2049人，老闆韓耀，女，現年42歲。首先，我們對這家公司的人事變動做了一下調查，員工變動率非常低。一般這樣長期人事不變化的公司，多少會出現效率下降，但實際上公司在業界内都被認為效率奇高。特别在公司重大事項中，甚至不用加班費，員工都會主動加班。

實際上，他們的管理模式還被業界認為是模範管理參考模式。但是，至今沒有公司能複現。另外，這家公司的骨幹人物，從10年起從未有人離職。這家公司工資福利待遇來說，其實隻能說是業内中等水平，相對而言，這個離職率不符合數據中位數。”

“看來是值得調查的。”陳毅樂聽完基本分析，繼續問道：“那最大嫌疑人應該就是韓耀和她的股東們？他們最需要這家公司持續獲益。”

李樹研看了她一眼，謹慎地回複：“是不是有問題，還要結合走訪的情況。如果有嫌疑，當然是包括韓耀在内的最高層，最有可能獲益。 ”

嚴進金和她咋咋乎乎的性格有些不同，分析案情的時候，臉上自然透出幾分嚴肅：“可以試試走訪一些近期加入這家公司的人，他們最近的事情比較好查蹤迹。”

“對，從現有資料來看，我們可以先找幾個重點人員走訪走訪吧。我們整理了一些資料，覺得這幾位有可能成為突破口：

第一個是卓志，男，現年27歲，現在和父母同住。去年未婚妻去世，同時失業。有出入醫院精神科記錄，可能有情緒方面的疾病。待業一年多，最近幾個月進入新聲，可以看看他的情況變化是否合理。

第二個是秦箴然，女，現年32歲，之前陸續和不同人同居，最後一位同居人是男性，現在獨居。原本是個收入不穩定的作家，這幾年經濟越來越不景氣，收入也越來越不穩定，兩年前開始已經沒有看到她有什麼出版或者連載，僅靠網上一些連載，數據看起來也不是很好。半年前進入新聲，網上的寫作也停止了。這個不是很确定有沒有什麼外因，但可以走訪一下。

第三個是馮鳴，男，已婚，現年40歲，和妻子鄧英智同住。原本育有一女一兒，做建築設計的，後來馮鳴3年前确診精神病性抑郁症，離職并獲得賠償金，兩個孩子也放到共育中心（注1）了。大半年前馮鳴入職了新聲，不到一個月，醫療記錄也沒有更新了，不知道是沒再看醫生，還是真的‘突然’病好了。但已經提出申請，要把兩個孩子接回去了。可以了解一下他的情況。

最後一個是他們技術部負責人：鄭雅鈞，女，未婚，現年39歲，獨居。幾乎從公司創立就已經入職新聲，是公司的元老，掌握公司核心技術，也有5%的股權。雖然她也有嫌疑，但不算很大。從現有資料來分析，她應該沒有異能。而且在3年前，她曾租借過辦公室并有創辦公司的記錄，可是最後放棄了，這有些奇怪。以及，她智商挺高的，也許是突破口。”

之所以認為鄭雅鈞是突破口，是因為這種操控類異能在異能者老化後，受控制者智商越高，越容易突破控制。

陳毅樂看着這些照片，手指點了點鄭雅鈞的資料：“我今天見過這個人。”

大家都集中注意看向了她，陳毅樂繼續道：“今天送孩子上學，在幼兒園見到她。以前沒見過，她好像在盯着我。我一看她，她就假裝淡定。我沒有想起最近有什麼和她相關的案件，也許是因為她聽到别人喊我警官，所以才注意到我的。可是她當時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停留在我身上的時間也有點太長了。”

李樹研挑眉：“那要不你就走訪她？試探試探她的态度？”

陳毅樂手指點了幾下桌子，沉思一會兒，表示也是可以的。

然後陳毅樂提示大家：“各位，我們需要确定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最好能找到可能的嫌疑人和作案的方式，再去調查，能隐秘點就隐秘點。這個案件涉及人員很廣，估計不難破，但是，搞錯了就很麻煩。如果調查完，發現其實根本沒有案件，這公司的律師能投訴死我們。這種操縱類的案件，容易打草驚蛇。”

“幸好，最近，那個‘員工幸福指數排名’又在評選。”陳毅樂笑着挑了挑眉，給大家展示一個公告，“可以說成，我們現在有個新的公司走訪評審，随機抽查聊聊。下午先和家人鄰居聊聊，根據情況，明天周六加班再去和當事人聊。”

陳毅樂轉頭看向李樹研：“可能要先走走程序，借一下臨時證件。李隊，就麻煩你們幫忙跑跑程序了。”

“嗯。”李樹研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年底實在太忙了，雜事又多，但這案子如果是真的，牽涉廣泛，案件還不小。陳毅樂隻能挪了挪工作，讓李鑫和黃鏡淨一組跟進秦箴然，嚴進金則和劉聰聰一組分别去跟進卓林志，馮鳴和鄭雅鈞兩戶住得近，陳毅樂則是帶着新人去同時跟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