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來了兩位經手案件的領導,教育局則來了一位,隻是來了解基本情況的。一行人進來後,K市公安局的孫政副局長便和王聲遠打了一聲招呼:“王局,真的好久沒見了。”
“孫局,是的是的,确實很久沒見了。來,先坐下,先坐下。”王聲遠熱情地招待着人。
都坐下後,王聲遠便介紹了在座的異處部人員:“這兩位是我們的隊長,這位是外勤隊的陳毅樂隊長,這位是内勤隊的李樹研隊長。因為這次案件嫌疑人數過多,所以她們兩位都直接跟進了這個異能操控案件,具體細節我已經和你們共享過了。”
“是的。”孫副局先發言,“看到你們現在還這麼從容,我想程影應該是還活着吧?”
“确實還活着。”王聲遠被這麼問,有些摸不着頭腦,“當時我們也沒有講清楚,你們就說要過來了。我聽你們的語氣很是着急。聽你現在這麼說,你們是擔心程影會被殺害?”
“别說了,”孫副局憤懑地說,“這兩年為了拿這個案件的證據,抓出幕後主使,我們前前後後已經死了近10個人了,裡面還包括我們的同僚。”
“什麼?”陳毅樂有些震驚地出聲。
李樹研也微微瞪大雙眼。随着科技手段的進步,異能案件由于技術不完善,可能有時還比較難破。但是,這種普通的案件,幾乎很少會超過半年破不了。更不要說,像這種被專門盯着的大案。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王聲遠沉聲問道。
孫副局示意下屬給一下資料,待異處部三人都拿到後,才開口說明:“這是具體的案件資料,兩年前我們就已經收到舉報,至今還沒有破案,連報案人也死了。我這邊,還是向你們從頭說起吧。
兩年前,我們初次接到一個37歲的女性的報案,報案人叫詩琪。她後來說其實她真正的名字是十七,是一個排名。後來因為上學的原因,被改為詩琪。她聲稱她是被非法生育出來的,并且和起碼30位同伴一起長大。
在詩琪小學以前,她幾乎是被囚禁在一間大屋子裡面,這些小孩要經過定期的測試。如果沒有通過測試,就很可能受到辱罵和責打。後來她在高中的時候,實在沒有跟上課程,就被除名了,除名以前還被強迫做過除疤手術。
被除名後,最開始她非常茫然,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畢竟她過去的人生每天都被精确地安排,她跟着計劃走就行。後來通過學習和輾轉工作,她漸漸理解到,她以前的情況是非常不正常的。可是她也不敢報案,因為她也漸漸理解到,能做這樣的事情的人,一定權勢很大。如果她去對抗,無疑是蜉蝣撼樹。
後來她年紀漸長,交了很多朋友,也看到很多正常普通的小孩是怎麼長大的,心裡面就開始輾轉難安。因為她總覺得,如果不管這件事,還會有更多可憐的孩子受罪,她很希望能減少其他孩子掉進這個深淵的可能性。至今,她都很容易在噩夢中驚醒,害怕又被人拉起來,受到毆打。
至于背後主使,因為報案人的排名太低了,她從始至終都沒有見過那個人。後來她憑着記憶回去那家大房子,發現已經被夷為平地了。”
“我們收到舉報後,說實話,我們最初并沒有那麼重視這個案件。”孫副局回憶起案件的調查,“因為報案人說的事情,都很難被證實。我們首先去核實了她的資料,發現她是在共育中心正常長大的,甚至有她正常長大的視頻記錄。她有明确的雙親的卵子和精子的來源,都是很普通的人。父親的基因是對上了的,而母親一方及其相關親屬,都已經去世了,無法比對基因。”
孫副局看了看身邊的下屬:“我們當時有一位新人,叫陳啟,是她最早接待報案人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是她第一個負責的案件,也可能是她被報案人那種……魚死網破的情緒感染了,她是唯一堅持認為這個案件需要繼續深入調查的人。”
孫副局說到這裡,似乎有些懊悔,他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下去,“陳啟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因為當時也是有一些疑點的。
首先,我們找不出詩琪的說謊原因。其次,我們也去找心理醫生、異能醫生去确認報案人的精神狀态,結果是報案人除了長期焦慮緊張外,神志非常清醒。
最後一點是最大的疑點,雖然她有共育中心的視頻,但是對比正常的孩子,她的視頻數量有些少。隻是這點也還能解釋,據那個共育中心的說法是,當時有一次存儲視頻的雲盤受到了惡意攻擊,近十年的視頻很多都丢失了。我們去核實了一下,确實有過一次這樣的報案。最終沒有追蹤到是被誰攻擊了,視頻也無法恢複。
可是,陳啟認為這實在太巧合了,一定要想辦法找到當年的視頻或者其他佐證。當時她的直屬領導,看她是個新人,又積極,就讓她空餘的時間可以去追查一下,查到什麼很好,查不到也能碰碰壁,鍛煉一下。哎……我當時真的應該再研究一下這個案件的。”
“我們也不知道陳啟當時到底查到了什麼,隻知道她很可能找到了什麼關鍵線索。因為陳啟她……她被滅口了。除了她,還有報案人詩琪,以及當年共育中心的負責人,三個人都死了。查到的死因是,負責人将陳啟和報案人綁在了檔案室,再放火自焚。人死了,全部有關資料也燒光了。這個時候,我們才察覺到,這個案件很可能是真實存在的,隻是很多線索都斷了。”孫副局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