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業勤住得離異處部不遠,很快就被帶過來問話了。已經30多年過去了,趙業勤整個人比錄像裡看到要衰老和瘦小了許多。
這次由陳毅樂來進行詢問。陳毅樂一進去,就發現趙業勤整個人非常拘謹。考慮到本來他的生活就不算寬裕,坐過牢以後,生活可能更加艱難,這樣的狀态也合情合理。
陳毅樂剛進來的時候,趙業勤甚至微微地抖了一下身子,等陳毅樂坐下,他便害怕地問:“警官,我、我沒犯事啊。為什麼要找我來?”
陳毅樂遞給他一杯茶:“先喝口熱茶,暖暖身體。不用太緊張,你沒有犯事,我們真的隻是請你回來協助調查而已。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這裡的外勤隊長,陳毅樂。”
趙業勤聽話地慢慢地喝了兩口茶,聽到陳毅樂的自我介紹,連忙放下茶杯:“您好您好,陳隊長。”
陳毅樂友善地笑着道:“客氣了,趙先生,不用敬稱。是這樣的,我們最近正在調查一個連環案,可能涉及到傷人、殺人多起重罪。我們這次請你過來,主要是因為這個案件有可能涉及到您的女兒,施從。”
聽到施從的名字,趙業勤手一抖,把茶杯給弄倒了,撒了一桌子的水,趙業勤趕緊抽取桌面上的紙巾擦水,一邊擦一邊戰戰兢兢地道歉:“對、對不起!對不起!”
陳毅樂也馬上站起來幫忙擦,并安撫道:“沒事沒事,小事而已。”
等收拾好後,趙業勤顯得更加坐立不安:“圖圖她……啊,圖圖,就是施從。她怎麼了?她是……犯了什麼事嗎?”
陳毅樂注意到趙業勤的親昵稱呼,因此她沒有馬上回答趙業勤的問題,而是問了另外的問題:“趙先生,你很怕你女兒嗎?”
趙業勤聽到這個問題後,一下子愣住了,然後,才苦笑了一聲:“我也不知道。”
陳毅樂避開了叫施從的全名,解釋道:“趙先生,我們隻是想簡單了解一下施小姐的情況,我們調查的時候發現,小時候施小姐和你的關系是很親近的。你方便簡單說說你對你女兒的了解嗎?什麼都可以。”
趙業勤咬了咬後牙槽,喃喃道:“我就知道有這麼一天……我當時應該殺了她的。”
陳毅樂聽到他的話,不禁皺起眉頭,最後她克制住自己,不讓自己出聲警告。陳毅樂忍下脾氣,繼續溫和地問:“你為什麼要殺了她?”
趙業勤雙手撐着額頭,深深呼了一口氣,似乎十分痛苦的樣子。幾分鐘後,他下定了決心般地擡頭:“圖圖……不,是施從,她就是一個惡鬼。”
陳毅樂問道:“為什麼這麼說?她是做了什麼嗎?”
“她做的可太多了。隻是沒有任何人知道她做了什麼。”趙業勤整個表情就像要哭出來般,“你知道嗎?我甚至懷疑過她不是我們的女兒。我曾經瞞着我老婆,去做過基因檢測。可是,她真的就是我們的親生孩子。我真的不明白,我們兩個人性格老實本分,怎麼就生出這麼一個孩子?”
“我檢測基因的事情還被施從發現了,她當時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個……一個死物,根本不像看着她的爸爸……她不是恨我,也不是傷心,隻是單純地不把我當成一條生命。我現在都會還會夢到那個眼神,然後被吓醒。”趙業勤似乎回憶起那個眼神就有點害怕。
趙業勤微微抖着手喝了一口茶,才繼續說:“其實,我對孩子沒有很大興趣,我年輕的時候捐過精,我也沒有見過生出的孩子,隻知道是個男孩子,就放在共育中心裡了。說白了,我也沒錢理他,也就懶得去看了。”
“是和我老婆一起後,我老婆有一天突發奇想提到,我們可以再要一個孩子。我當時也有點想要看到我倆血脈相連的孩子。因為是我老婆先提議的,孩子出生後,就跟她姓了。名字是我取的,我希望,她未來大展宏圖,自由自在。”也許是想到他一生中難得的美好回憶,趙業勤臉上漸漸露出微笑,脫下了愁苦相貌,他整個人仿佛年輕了不少。
趙業勤溫柔地回憶道:“圖圖也真的長得我很像我老婆,她長大之後,就更像了,簡直就像我老婆再世。我們當時不夠錢領她回家,隻能經常去看孩子,也經常申請讓她回家住。本來,我們是打算存點錢,說不定等孩子再大點,就能可以申請讓她長期住家裡了。那時候,我們真的很幸福。”
至今的講述似乎都十分正常,但顯然這個故事并沒有什麼幸福美滿的結局,陳毅樂問道:“所以後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