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刻指向一個男性兇手：“特别是最後一個，他原本就是個老好人，他參與活動後，情緒越來越積極，雖然他這個人不擅長和人交流，但是，他從不把矛盾放在心上。甚至，他和我一樣，比起自己，他更在意人類的未來。所以，當時我看到這樣的新聞的時候，我真的感到非常詫異。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因為和人鬧點矛盾，就直接殺人去呢？進來異處部之後，我就明白原因了，是施從搞的鬼。”

嚴進金看似随意地追問道：“除了他們幾個，還有嗎？”

“沒有了。”劉刻輕輕一笑，“我知道你們在懷疑什麼。是盛先生是嗎？盛先生這個事情，确實是因為私怨。自從我朋友的事情發生之後，我就有關注楊銀川的混賬事情。因為沒有人舉報，她越發地猖獗。”

“後來，我朋友割腕自殺了。你不知道，我那朋友原本是個多麼好的人，他還很怕疼，竟然最終選擇這麼痛苦的解脫方法。楊銀川根本就是殺人兇手！如果不是千刀萬剮太顯眼了，我一定要淩遲她。”說到最後，劉刻的眼中已閃現了恨意和怒火，她咬緊後牙，說着“淩遲”二字，簡直像要從嘴中噴出毒液。

嚴進金卻沒有被劉刻的情緒拉着走，反而盯着她問道：“那你，為什麼要選擇盛滿？”

“還是我看錯人了……”劉刻顯得有些失望，“你們問話的時候，肯定沒有真正了解過盛先生。盛先生這個人，就是個很平凡的人，一生注定碌碌無為。我們世界上，太多這樣的人了。包括你我也是。隻是有的人認命了，有的人不肯相信。我們出生以後，會認為自己是世界中心。而有的人，思維就停留在那最自戀的兒童時光，終其一生都無法接受，原來自己隻是一個配角。”

劉刻歎了口氣：“盛先生尤為可憐，在凡人裡面都是被看不起的對象。他更可憐的是，他還不那麼接受自己就是個配角中的配角，直到他妻子去世。對于他來說，這也許是最殘忍的成長方式吧？所以他接受不了。我能感覺到，他已經不太想活下去了。我說了，這個是私怨，所以我并不是像之前那樣挑選人員，而是決定幫盛先生圓夢。”

嚴進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笑容：“圓夢？怎麼圓法？”

劉刻認真道：“嚴警官，你笑得真的很假。我知道你們不理解，我原本也不理解。在陪伴我的朋友的過程中，我終于明白，有時候……活着比死去更可怕。”

“盛先生向來想做個英雄，我就讓他做個英雄。他不想活了，但是又不想死得窩囊。所以我不僅讓他作出英雄般行為，更讓他像英雄般壯烈死去，也不用再背負對他妻子的愧疚了。為了不被察覺，我給的異能非常少，隻要确保他把人殺了就行。沒想到啊，竟然在最後一刻，異能不足後，他竟然沒自殺。”劉刻語氣中帶着明顯的輕視意味，“盛先生啊，實在是個扶不起的阿鬥。”

嚴進金再次抓住了疑點：“既然他都不敢自殺，你之前為什麼會這麼笃定盛滿不會舉報你呢？”

“那單純是我操控失敗了。”劉刻稍稍放松，背部靠向椅子，“我原本為了防止盛先生在殺死楊銀川以前，不小心透露了我的信息出去，所以用異能下了指令，讓他忘記了我的存在。讓他隻記得在讨論中，知道了楊銀川的事情，因此才去殺人的。沒想到，他的記憶沒有被替代。那沒有辦法了，我為了實驗能繼續下去，隻能把全部的罪行都攬在身上。”

“沒想到施從根本沒有繼續實驗，她讓我浪費了那麼多時間，還犧牲了那麼多人，竟然沒有任何意義，太荒唐了……”劉刻帶着不理解，歎息出聲，“既然如此，那我不必再替她善後了。”

“那你到底發現了什麼可以指正施從的證據？”嚴進金問道。

“嚴格來說，我是知道可能的破綻，證據需要你們親自去查。”劉刻挑了挑眉，“不知道你們查出來沒有，施從是雙異能擁有者，另外還有操控異能。如果她沒有騙我的話，那她另外一個異能是比較弱的，必須直接接觸被操控者，才能起到效果。平常她也就是稍微用來影響别人對她的感受而已。”

“你們既然現在才找上我，那之前肯定沒有發現什麼異能波動。為了替罪羔羊不被測出異能殘留，她最後一定要把異能全部撤掉。而要保證他們能清醒地行兇，也就是說，中途她需要說服他們，讓他們願意去傷害人，甚至犧牲自己。可是他們無緣無故怎麼可能短期内就被她說服呢？”劉刻微微擡頭。

劉刻上身微微向前，食指點了點桌面：“我猜，她應該是要冒認了我的外表，利用了我在他們心中的權威。幸運的是，人會被欺騙，機器卻不會。而她的異能水平，可能還不足以讓所有見過她的人無視她。所以隻要你們仔細排查，很有可能會發現，在案件發生之前，施從接觸過行兇人的證據。特别是這個殺人自殺的案件，我覺得她可能需要接觸的次數會更多。”

聽到這裡，李樹研馬上站起來往外走：“我這邊趕緊去核查一下監控。”

陳毅樂點頭：“好，那麻煩你了。我這邊也派人趕緊去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