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舟:“醒過來?那你記得醒過來之前的事嗎?”
桃桃放棄等待投喂,自己跳下地,把紙碗摟過來,拿起插在果塊上的水果叉看了看,把果塊送進嘴裡,再用水果叉去叉下一塊。
他真的很聰明,雖然對身邊的物品、工具叫不上名字,但很快就能學會使用。
擎舟則淨問一些問出來會被當成腦子不好的問題,諸如:桃桃會飛嗎?能把耳朵和尾巴收起來嗎?除了兔桃桃和人桃桃還能變成其他桃桃嗎?
桃桃雖然不會對這些問題不耐煩,卻也不會一一作答,即便答了也是詞不達意。
“桃桃乖,等下再吃。”擎舟拿走紙碗,讓他集中注意力回答問題,“你會不會飛?”
桃桃嘴裡還包着沒咬碎的桃子,含糊不清道:“不廢。”
擎舟:“那你能跳多高?”
桃桃把桃子咬碎咽下去,看了看擎舟,說:“爸爸豎着那麼高。”
擎舟聞言想到一句很不吉利的話,豎着進來,橫着出去,于是糾正他不恰當的措辭:“是站着,不是豎着。”
桃桃眨眨眼睛,把背着的兔耳朵豎起來,小奶音兒帶着笑:“爸爸看,桃桃的耳朵站起來了。”
真聰明,還會活學活用。
擎舟:“最後一個問題,你能把耳朵和尾巴收起來嗎?”
桃桃迷惑的問:“為什麼收起來?”
想來解釋太多他也聽不懂,擎舟道:“因為人不長兔耳朵和尾巴。”
桃桃看了看擎舟的耳朵,嘗試把自己的耳朵變成一樣的,但他變身沒什麼訣竅和要領,就是心随意動,他的嘗試沒有成功,他倒也不沮喪,小手摸着自己的兔耳朵說:“桃桃耳朵可以聽很多,爸爸耳朵聽不到。爸爸沒尾巴,隻能摸桃桃的,桃桃不能沒尾巴。”
還挺貼心的。
擎舟看着這個聰明、可愛、又貼心的便宜兒子,心裡卻止不住的發愁,怎麼辦啊?他的心智與認知就像個幾歲大的孩子,總不能把他趕出去自生自滅吧?他長成這樣,搞不好會被人抓去做研究。
如此發愁的擎舟這晚卻沒失眠,他睡的很好,沒有輾轉反側,中途沒有醒來,也沒發些亂七八糟的夢,就像困擾他多年的神經衰弱忽然間自愈了。關鍵是他睡前一直在想如何安置這個來曆不明、物種不詳的小家夥,沒吃安眠藥,睡前牛奶都忘了喝。
一枕黑甜到天明的擎舟醒來時,昨晚被他安置在次卧的桃桃睡在他的臂彎裡,就像一隻蓬松柔軟散發着柔順劑香味的伴睡公仔。
事實上散發着柔順劑香味的是擎舟給他穿上的那件T恤,經過一夜被他壓的有點皺,對他來說也過于大的領口咧到一邊,露出半個小肩膀。
擎舟想把手臂撤出來,沒發現小家夥抓着他睡衣上的一點布料,他輕輕一動,酣甜睡着的桃桃就豎起了耳朵,随即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睛是近黑的棕褐色,眼睫則是與發色相近但要更淺一些的淡黃色,人中有些深,好在嘴唇和人類的一樣,要是三瓣唇看上去就更像隻小兔妖怪了。
擎舟還是決定去醫院看一看,但不是他挂号的那一家,而是搶劫傷人案的屋主住的那家。
所有怪事都是從那份離奇出現在他口袋裡的物證開始的,玉牌浮雕的玉兔又委實像接連出現在他家的小兔子,事到如今他已經無法用巧合和唯物主義論來解釋這一切了,不信鬼神的他隻能相信這世間存在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
擎舟起床後先給鐘點工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最近幾天不用過來了。
然後給桃桃做了一份焦糖烤奶做早餐,離家前又給他放了水和零食,并細心的關閉了家中的水、電、煤氣,以免留一個隻有孩子心智的桃桃在家發生危險。
桃桃還是很乖的,雖然他不知道上班是要去做什麼,但擎舟每天上班之前都會對小兔子說爸爸去上班了,所以他知道爸爸每天都要去上班,天快黑的時候才下班,乖巧的答應等爸爸下班回家。
擎舟把他安頓好就出門了,屋主住在市三院,因為嫌疑人已抓獲,在醫院裡保護受害者的刑警便撤離了,在這裡照看他的隻有一名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