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兩人之間的石桌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周圍遊客的談笑聲、山間的鳥鳴、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所有聲音都變得遙遠而模糊,仿佛這一刻隻有他們兩個人存在。
“休息好了嗎?”喝完酸奶,賀安辰主動問道,“繼續上山?”
阮之白點點頭,剛要背起那個大背包,賀安辰卻搶先一步拎了起來。
“我來。”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可是……”
“沒有可是,”賀安辰已經将背包甩到肩上,眉頭微蹙,“這麼重,你平時都這樣折磨自己?”
阮之白小聲嘀咕:“也沒那麼重……”
賀安辰拉開背包看了眼,裡面除了剛才的餐具,還有各種零食、雨傘、折疊坐墊甚至一個小醫藥盒。
他搖搖頭,将背包調整到舒适的位置:“走吧。”
接下來的路程,賀安辰走在前面,阮之白跟在後面。
沒有了沉重的負擔,她明顯輕松許多,時不時小跑幾步追上賀安辰,指着路邊的野花或奇形怪狀的石頭叽叽喳喳。
“您看那朵花,像不像蝴蝶?”
“這塊石頭好像一隻趴着的貓!”
“哇,好奇怪的鳥!賀總快看!”
賀安辰向來對這類“無聊”的事物毫無興趣,但此刻聽着阮之白興奮的聲音,他竟然也覺得那些平凡的東西變得有趣起來。
“你總是這麼……精力充沛嗎?”爬到一處平台時,賀安辰忍不住問。
阮之白正彎腰系鞋帶,聞言擡頭一笑:“生活已經夠辛苦了,再不自己找點樂子,多沒意思啊!”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臉上,那雙眼睛亮得驚人。
賀安辰突然想起小時候讀過的一個童話,那是一個能用歌聲讓花朵綻放的女孩的故事。
此刻的阮之白,就像那個童話人物走進了現實。
“系好了嗎?”他伸手拉她起來,“快到山頂了。”
阮之白自然地握住他的手,借力站起。
兩人手指相觸的瞬間,賀安辰感到一股微小的電流從接觸點蔓延開來,讓他下意識地收緊了手指。
阮之白似乎也察覺到了異樣,飛快地抽回手。
她抽回手的力氣有點大,慣性讓她後退兩步,一不小心沒站穩,突然摔倒了。
她揉了揉摔疼的屁股,賀安辰走過來,對她伸出手,她看着那手,心想,這手可真好看啊,長得好的人,渾身都好看,突然又一下子想到,那個地方……應該也好看吧?
“啪!”她扇了自己一巴掌,想什麼呢!
她原本隻是想輕輕拍一下,結果用力過猛。
一擡頭,賀安辰的瞳孔都放大了。
“你,”他明顯有些焦慮,“你沒事吧?”
“啊,哈哈哈,”阮之白伸出胳膊,抓住他的手站了起來,“沒事兒。”
賀安辰依舊震驚地看着她,她擺擺手,“走了走了。”
她假裝淡定地先走了,心裡卻想,有沒有闆磚?砸暈賀安辰吧!
好丢臉,真的好丢臉。
山頂的風景不負所望,整個城市盡收眼底。
站在峰頂,仿佛踏進了一幅潑了顔料的油畫。
遠處,層林盡染的山脊如波浪起伏,在秋陽下泛着柔光,幾縷雲煙纏繞山腰,朦胧了色彩的邊界,讓整片山林宛如夢境。
阮之白興奮地跑來跑去拍照,賀安辰則站在觀景台邊緣,靜靜欣賞這難得的開闊視野。
“賀總,看這邊!”阮之白舉着手機喊。
賀安辰轉身,看見她正對着自己拍照,陽光為她鑲了一層金邊。
他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
“笑一笑嘛,”阮之白催促道,“這麼美的景色,闆着臉多可惜!”
賀安辰勉強扯了扯嘴角。
他很少拍照,更很少在鏡頭前微笑,從小被教導“沉穩内斂是美德”,呲着個大牙傻樂在他看來等同于輕浮。
“哎呀,太僵硬了!”阮之白小跑過來,将手機調到自拍模式,“我們一起拍!”
她站到賀安辰身邊,舉起手機。
賀安辰能聞到她發絲間淡淡的洗發水香氣,混合着陽光和汗水的氣息,莫名地好聞。
“三、二、一……茄子!”阮之白倒數着,突然伸手撓了撓賀安辰的腰側。
“喂!”賀安辰猝不及防,一個激靈,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
咔嚓。
“完美!”阮之白得意地展示照片,“看,你笑起來多好看!”
照片裡的賀安辰表情自然,嘴角微揚,眼中帶着罕見的輕松愉悅。
他自己都認不出自己。
“删了。”他故作嚴肅地說。
“才不要!”阮之白護住手機,“我要洗出來裱在辦公桌上!”
“你敢。”
“我偏敢!”
兩人你追我趕地鬧了一會兒,最終以賀安辰讓步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