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将他們帶到距離賀安辰那桌不遠的座位。

四張桌子，兩對男女，氣氛詭異到連服務員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林羽禾率先打破沉默，故意提高聲音：“安辰，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就是在這家餐廳嗎？”

賀安辰沒接話，餘光卻瞥向阮之白。

她正低頭看菜單，表情平靜。

沈淮溫聲問：“小白，想吃什麼？我記得你喜歡他們家的香煎鳕魚。”

阮之白勉強笑了笑：“嗯，就這個吧。”

賀安辰聽到這句話，眼神更冷了。

沈淮連她喜歡吃什麼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猛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林羽禾趁機湊近，故意用隻有他能聽到的聲音說：“看來你的小女朋友，也沒那麼在乎你嘛。”

賀安辰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聲音壓得極低：“别找死。”

林羽禾吃痛，卻笑得更加得意：“怎麼，被我說中了？”

這一幕落在阮之白眼裡，成了赤裸裸的調情。

她的心徹底沉了下去，猛地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間。”

沈淮剛要跟上，她卻搖頭：“我自己去。”

阮之白鎖上洗手間的門，終于撐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她以為自己可以冷靜面對，可看到賀安辰和林羽禾坐在一起的樣子，心髒還是疼得像是被撕開。

他明明說過和林羽禾沒關系，為什麼還要和她吃飯？

是不是在他心裡，她永遠比不過前女友？

她用力擦掉眼淚，補了補妝，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可當她走出來，卻看到賀安辰靠在走廊牆上，顯然是在等她，見她出來了，直接檔在她面前。

“讓開。”她冷聲道。

賀安辰一把拉住她：“小白，我們談談。”

“談什麼？”阮之白甩開他的手，“談你怎麼一邊和前女友卿卿我我，一邊質問我為什麼和沈淮吃飯？”

賀安辰咬牙：“我是看到你和沈淮進來，才故意坐回去的！”

阮之白一怔，随即氣笑了：“所以你是為了氣我，就和前女友演戲？”

“那你呢？”賀安辰逼近一步，“你和沈淮又是什麼關系？他憑什麼對你那麼親密？”

“他至少不會讓我在全公司面前丢臉！”阮之白聲音發抖，“賀安辰，你知道别人怎麼說我嗎？他們說……我隻是你空窗期的替代品！”

賀安辰瞳孔一縮，剛要開口，身後卻傳來沈淮的聲音：“小白，你沒事吧？”

他站在走廊盡頭，眼神擔憂。

賀安辰冷笑一聲，直接攬住阮之白的腰，低頭吻住她的唇。

阮之白怎麼推都推不開他。

分開時，他挑釁地看向沈淮：“現在，看清楚我們的關系了嗎？”

沈淮臉色不怎麼好看：“賀總，強迫女人可不是什麼紳士行為。”

阮之白猛地推開賀安辰，頭也不回地走向沈淮：“我們走。”

賀安辰站在原地，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他好像，又搞砸了。

賀安辰回到餐廳時，林羽禾正慢條斯理地切着牛排，見他回來，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怎麼，追出去也沒用？”她輕晃着紅酒杯，“看來你的新女朋友，也沒那麼在乎你嘛。”

賀安辰冷冷地看着她，眼神裡再無半點溫度。

“林羽禾，”他聲音低沉，一字一句道，“我們早就結束了，從你當年頭也不回地出國那天起，就徹底結束了。”

林羽禾笑容一僵，随即故作輕松地聳肩：“可我現在回來了啊，而且，”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門口，“她好像也沒那麼喜歡你。”

賀安辰嗤笑一聲：“我和她的事，輪不到你評價。”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今晚這頓飯，是我最後一次容忍你的把戲，從今以後，别再出現在我和小白面前。”

林羽禾終于繃不住了，猛地站起來：“賀安辰！你就這麼絕情？”

“絕情？”他眼神冰冷，“當年是誰一聲不響就消失的？是誰連分手都隻發一條短信的？你真以為我是情聖？”

林羽禾啞口無言，臉色漸漸發白。

賀安辰不再看她，轉身離開前，最後丢下一句：“别再自取其辱了。”

另一邊，阮之白和沈淮沉默地走在街上。

夜風微涼，沈淮輕聲問：“冷嗎？”

阮之白搖搖頭，猶豫片刻，還是開口：“沈淮，對不起。”

沈淮腳步一頓，随即苦笑：“為什麼要道歉？”

“我……”她咬了咬唇，“我沒辦法回應你的感情。”

沈淮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問：“因為賀安辰？”

阮之白沒有否認。

“即使他讓你這麼難過，即使他和前女友糾纏不清，你還是喜歡他？”沈淮的聲音裡帶着不甘。

阮之白擡頭看他，眼神堅定：“是。”

沈淮深吸一口氣，最終無奈地笑了：“小白，你知道嗎？我有時候真希望自己沒出國，沒給你和他認識的機會。”

阮之白眼眶微紅：“沈淮，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一直都是。”

“朋友……”他輕聲重複這個詞，像是咀嚼着某種苦澀，“好吧，既然這是你的選擇，我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