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知道嗎,昨天一早我還沒出門他爸媽就到了我們家,想兒子想孫子我能理解,那你就在家好好陪孫子玩對不對?”
“她居然趁劉阿姨陪信之滑滑梯的時候跟小區裡的鄰居講她有治療不孕不育的偏方!還是包生兒子的偏方!”
“幸虧劉阿姨聽見了,若我們不知道這件事,真有人喝了她的偏方,鬧出人命來怎麼辦?”
“我更氣的是那會兒我正在開會沒法打電話,我把這事兒告訴林喬,好家夥,他壓根沒看,好容易會議結束等到他的回電,他開口就跟我講讓我給他爸媽叫外賣,還關照我他媽喜歡吃雞,他爸喜歡吃魚。你說來氣不來氣!”
“消消火,消消火。”塗畫又給她添上茶。
姜楷儀仰頭喝完,塗畫噗嗤笑。
“你笑什麼?”
“笑你牛嚼牡丹。”
姜楷儀也笑,心裡火下去大半:“這不算,這茶葉哪有大哥那的好。”
“是是是,回頭多帶些回家。”塗畫挑了一塊做成荷花樣式的點心給她,粉粉嫩嫩的看着心情就好,又問,“後來呢?”
“那會兒林喬不回我微信,我就在業主群裡打招呼了,把這事一說,請大家諒解。姐姐,我做得對不對?”
“對,你做得對。”
“林喬呢?他後來有沒有找他媽?”
“有。”姜楷儀點點頭,“昨天他一下班就去了他父母那裡,跟他媽說了利害關系。我估計他媽知道自己錯了,昨晚上就說今天不到我們這來了,我猜她不好意思來。”
“唉。”她又感慨,“還有兒子說話有用。”
塗畫拍了拍她的手:“别管誰說話管用,她能聽進去就行。”
“但願如此吧。”姜楷儀慢慢品了一口杯中的茶,“我雖然跟她接觸不多,可印象裡她并不是這樣的人呀。”
“怎麼說呢?”她蹙眉斟酌了一番,“我想了想,我可能形容得過分了,就好像她本性就是如此,兒子有用了揚眉吐氣了,把前幾十年吃得苦受的委屈都要用這種方式去抹平。”
“沒錯,這很正常,人都是會變的。”塗畫揉了揉她的烏發,“但她畢竟是你的婆婆,是林喬的媽媽信之的奶奶,面子上你還是要對她尊重。”
“就當為了信之。至少她在你們這裡的這幾個月你忍一忍,咱們信之不能在争吵壓抑的環境裡長大。”
“好的姐姐,我記下了。”她心緒安甯了一些,把塗畫的話聽進去。
本身她也不會為這些瑣碎事跟趙玉芳撕開臉,隻是需要傾訴,有人聽她講能理解她她就覺得滿足了,畢竟這些家醜不好跟劉阿姨說,即使人家什麼都看得真切。
就半年,忍一忍就過去了。
塗畫正拿手機拍照,姜楷儀看着她白淨的臉龐微微出神,門當戶對四個字又湧上心頭,如果她嫁的不是林喬,是不是就沒有這些煩惱了?
在茶館盤桓到傍晚,孩子們都打來視頻找媽媽了,姜楷儀才收拾好東西跟塗畫回家。
路上接到林喬的電話,想讓她帶着信之來玫瑰園吃飯,說父母準備了一桌子菜,就當是給新房進宅了。
她明了,怕是趙玉芳拉不下臉去江與城,又想見孫子,才找出這個理由。
她跟塗畫對視了一眼,塗畫點了點頭,楷儀聲音平和:“好,我把姐姐送回去,接了信之就來。”
接了信之往玫瑰園去,外邊天色已黑,等紅燈的時候姜楷儀轉頭看安全座椅上的信之,餘光瞄到了後座的兩瓶酒。
是塗畫拿給她的,讓她送給林大海,就說是她自己準備的。
“媽媽,燈綠了。”
她回過神,朗聲笑:“謝謝信之。”
這一刻幸福再一次具象化,她會一生順遂,有把她捧在手心的哥嫂,還有她捧在手心的信之,還有父母,信長信如,林喬,她都有了。
“爸,媽。”
“爺爺奶奶,爸爸。”
“哎哎,我的寶貝,快來奶奶抱抱。”
信之被趙玉芳抱了一下就扭動着跑開了,林喬招呼大家吃飯,姜楷儀把酒放在桌上:“爸,給你帶的酒。不過少喝點,别貪杯。”
“哎呦,謝謝謝謝。聽你的,少喝點。”
“哎喲!這麼好的酒。”
氣氛融洽,林喬臉上笑就沒下來,看着端菜上桌的吳阿姨,林喬把姜楷儀拉到陽台:“我媽想把吳阿姨回掉。”
“楷儀,不是吳阿姨不好,是我媽他們習慣了自己洗衣做飯打掃衛生,她坐不住,你就當她鍛煉身體了。”
“我想想也對,閑着也是閑着,閑得發慌就不好了。”
“還有,她節省一輩子,知道吳阿姨八千塊一個月的工資心疼得不行,說讓你把錢留着,自己攢着就好。”
他可不敢告訴楷儀他媽的原話是把這錢補貼給林霜。
姜楷儀點點頭:“那行,晚飯後我跟吳阿姨說。”
“我們不耽誤人家後邊找工作,這樣,我給吳阿姨轉四千塊錢,至于她上了兩天班家政公司那邊怎麼跟她結算我們就不管了。”
“回掉人家是我們雇主的原因,家政公司也不會怪罪到她身上,我再跟家政公司通個電話解釋一下。”
“好,就按你說得來。”
融洽溫馨的一晚,飯後對于她提出來跟吳阿姨結束勞動關系的事吳阿姨也沒有異議,感謝了好幾次她的周到。
楷儀開心,日子是往好的方向發展了吧?
林喬也開心,晚上他終于回了主卧。
就這麼一直到周五,快要下班了,就在黃璇跟她八卦人事調動怎麼還沒出來的時候,郵箱裡收到了一封郵件。
兩人俱是一愣,黃璇一臉不可置信:“我沒看錯吧?上位的是蔡一冰、李成濤和靳姐?”
“袁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