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去上個廁所，你幫我拿着包。”

她帶着黃璇的包站在走廊等，手上電話響，是劉杏群的電話。

劉阿姨打電話來主要是告訴她，林喬打電話回來說他爸媽下午要來看看信之。

劉杏群接着說：“我說信之下午有一節體适能課，林喬說讓他爸媽陪着一塊去。”

她給姜楷儀打這通電話就是想讓楷儀拿主意，如果是一般的爺爺奶奶她就不會多話了，可趙玉芳不一樣。

“去就去吧，反正信之在裡邊上課她也進不去。”姜楷儀說完又關照，“要是萬一他奶奶跟老師起沖突你攔着點。”

“劉阿姨，今天上完課給信之買薯條别帶甜筒了，如果吃冰淇淋怕是信之奶奶要生氣。就給他喝水吧。”

“放心，我有數。”劉杏群跟她再見，“我給信之帶些水果出門，你忙吧。”

姜楷儀挂了電話回頭就瞧見蔡一冰往這方向來，她不耐煩跟蔡一冰說話，眼下卻進退不得，這地就他們倆人，蔡一冰還升了職，怎麼着她也得打聲招呼。

“蔡總。”

“哎？小姜。”

切，官威真大！

以前她不歸蔡一冰管，蔡一冰請她做事的時候都客客氣氣喊楷儀，這會兒成小姜了。

不過這人本來就裡外兩副嘴臉，她不耐煩跟他多接觸。

沒想到蔡一冰不放過她。

“怎麼還沒走？”

“我等黃璇。”

蔡一冰蹬鼻子上臉：“小姜啊，你跟黃璇他們不一樣，他們那幾個要麼沒編制，要麼就是個市編，你不一樣，你是省編，過五關斬六将考進來的。”

“你考進來那年我們這幾個副總也有了考試機會，你看看，除了我也就你靳姐考上了。”

“小姜，你這麼年輕，我看好你。說不定等我們退了休就輪這位置就輪到你坐了。好好努力。”

蔡一冰說完看看表，好像跟她說話是纡尊降貴百忙中抽出的空用心指導下屬一樣，揮了揮手：“好了，去忙吧。”

“好，蔡總再見。”

姜楷儀快步從他身邊走過，心中不屑哼了一聲，這人什麼意思，怎麼這麼陰陽怪氣呢？

她當年考上省編是下了他面子讓他記恨至今？

不行，她得打探清楚。

等見到黃璇，黃璇先跺腳：“跑哪去了？”

“我接電話，碰上了蔡一冰。”她長話短說把蔡一冰的話告訴黃璇，“你說他什麼意思？”

黃璇朝她眨眼，壓低了聲音：“本來我不想告訴你的，讓你徒增煩惱。”

喲？真有内幕？！

“你是名牌大學畢業生，那會兒就是因為有校招指标才順帶解決了蔡一冰袁超靳姐他們幾個人的省編問題。”

“他們進來得早，都在編制内，當年也不用考，不過是市編。再早之前還能憑借推舉把市編變成省編，後來改過制度就不行了。不管是市編還是省編，都得考。”

“為了以晉升和将來退休工資高點，他們幾個人肯定都想考上省編。”

“我聽徐潇說蔡一冰不僅認真看書還托關系走後門。那時候大領導還是邱總，他說蔡一冰他們幾個人在保險行業這麼多年要是考得不如大學生那就丢份兒了。”

“後來你知道了，就你一個大學生考上了省編，公司裡除了蔡一冰和靳姐其他人都沒考上。可他們有考試機會還是托了你的福，若不是有校招需求開了那場考試，他們還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等到機會。”

“所以，以蔡一冰的性格他能不記恨你嗎！”

這是飛來橫禍啊。

姜楷儀聳聳肩：“小肚雞腸！”

她沒等晚上，剛巧中午林喬到客戶這邊辦事，離着她單位近，約了她吃飯。

姜楷儀便一邊把水煮魚片往嘴裡送一邊吐槽蔡一冰。

林喬瞧她嘴巴被辣得紅彤彤，還翻着白眼，真有談戀愛那時候的嬌俏模樣。

他噗嗤笑：“那你給你們單位同事透透底，讓他們知道你是誰家千金。”

“再不濟，也讓他們知道你老公是誰，看姓蔡的還敢不敢欺負你，恐怕拍你馬屁還來不及！”

“打住！”姜楷儀擡手比了個X，“我是靠自己的本事好不好！誰會像他那樣整天就知道拍馬屁！壓榨下屬！”

她在人保幹了七年，剛進來的時候部門負責人就是蔡一冰。但蔡一冰隻當了她兩個月的領導就被調了職，後來就是靳美雲接管了她們部門。

那兩個月，蔡一冰沒空管她這個新人，就讓她自己琢磨，原話是他那時候也沒師傅帶，做外勤就得自己腦子靈光自己悟。

就那兩個月她就看明白了，蔡一冰是壓榨着大家往上爬的。

他極其會鑽營，多方面打聽挖掘下屬背後的關系，他們辦公室的徐明陽，老婆是鎮農經站站長，蔡一冰三天兩頭盯着徐明陽，或者捧着他或者下任務似的，讓徐明陽跟他老婆提一提，帶他們去走走轉轉，把村鎮的農險做上去。

可一回頭，功勞全是他一個人的，費用全報在了他的賬上。

那時候姜楷儀就警醒自己，一定不能讓公司人知道她的家庭，她可不願意被蔡一冰這樣利用。

“你知道他是怎麼上位的嗎？他爸隻是人保普通員工，能做到的就是把他安排進來。他那時候想走安監局局長的路子，就去給局長老婆開車，包接包送。”

“也是能屈能伸。”

林喬看着姜楷儀的嘴一張一合，他沒有再仔細聽她講話。

能屈能伸，給人家開車啊。

他何嘗不是？他們這樣的出生不怕鞍前馬後，怕的是連做這種事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