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兩人陷入了沉默。

最後是希歐先開了口。

“我回答了你的問題，那現在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吧。”夏爾那擡頭看着希歐。

“你說維安老師讨厭聖蘭，為什麼？”

夏爾那微眯起雙眼：“你又對維安哥哥的過去知道多少？”

“我知道老師他以前在聖蘭居住，後來因為忒斯教授被革職所以離開了聖蘭。”

“你知道那些事的細節麼？”

“不清楚，連這件事都是琳告訴我的。”希歐老實承認。

“維安哥哥還真是什麼都沒告訴你啊。”

這話一出，希歐感覺心底一陣刺痛。

維安确實是什麼都不曾告訴過他，即使在曾經的旅途中，他也未提起過自己的過去分毫。

“你就理解為忒斯老師在這裡受到了很不公正的對待，所以維安哥哥遠走他鄉後就沒再回來了吧。”

“等下，這我還是——”

“你也不是這麼不知道分寸的人吧。”夏爾那打斷希歐的話，皺起了眉頭，“皇子大人，你又為什麼非得要問我這個問題呢？”

“我隻是，”

希歐咬咬牙，繼續說道：“對，我對維安老師的過去一無所知，所以我想了解他，這個理由不行麼？”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半響，夏爾那歎了口氣，第一次态度緩和了下來。

“但我的立場也不能告訴你什麼。”

“前天，我們在祭拜紀倫前輩時，遇見了海博裡格家的人，琳說可能海博裡格家是當年忒斯教授的政敵，但是我覺得很怪，我很少見那樣表情那樣語氣的維安老師。”

希歐終于道出了壓在心底兩天的問題，他對維安一無所知，但他又太熟悉維安了，因此他也比誰都清楚，這兩天的維安是如何地在壓抑自己。

“海博裡格？哦，我知道了，這幾天确實是弗萊多昂那個死老頭的葬禮。”

“呵，莫非他們又做什麼仗勢欺人的事情撞到你們面前了？”

“差不多吧。”希歐點點頭。“所以？”

“琳猜的大概不錯，當年就是弗萊多昂讓忒斯老師革職的，他身為貴族，那些年确實權大勢大。”

“也就是說，維安老師是替忒斯老師鳴不平？”

“呵，鳴不平？皇子殿下，你是日子過得太順風順水了，所以難以想象其他人的生活。”

夏爾那笑出了聲：“你知道忒斯老師因為這個受了多少拷問，受了多久折磨嗎？”

“你知道……”

夏爾那突然停住，随即露出一個狠厲的笑：“那個死老頭居然還活到了現在，我以為他在五年聽說教宗親封的大魔法使就是當年那個安波萊特家的孩子時，就該被吓死了。”

“他再不死，我都忍不住要動手了，殺人卻無色無味不留任何痕迹的藥物，隻要我想，我馬上就能煉出來。”

“維安老師他，還認識海博裡格家的其他人嗎？”希歐追問道。

“其他人？那種爛蟲的家裡有什麼好認識的？”

“那維安老師他……”希歐回想起這兩天每次維安離開時的神情，“可是，那為什麼，維安老師要接受海博裡格家的邀請？”

“邀請？”

原本坐在自己座位上的夏爾那一下子跳了起來。

“你說什麼？什麼邀請？”

“維安老師前天和那個叫梅娅的女人去了一趟海博裡格家的莊園，今天又接到了一份海博裡格家的邀請函，請他去今晚的宴會。”

“他去了？不，他今天下午沒來就是為了這個？”

夏爾那不可置信地看希歐。

“老師中午接到邀請函就走了。”

夏爾那原地轉了一圈，深吸了一口氣。

“呵，都是什麼玩意，人都死了還要纏着維安哥哥，早知道就一把火燒了那破房子。”

“你要不冷靜點？維安老師說他晚上會回來的。”

“冷靜？”

夏爾那擡眼盯着希歐。

“呵呵，你當然冷靜，你又什麼都不知道。”夏爾那的語氣帶着嘲諷。

“拿着你的東西回去過你的幸福日子吧皇子殿下。”

希歐帶琳走出夏爾那家時，卻感覺到一陣目光。

他回頭，看見夏爾那站在二樓的窗前，正看着他。

大概是注意到他回了頭，夏爾那轉頭就關上了窗戶。

“希歐哥？”

琳有些擔憂地問道。

“你還好嗎，感覺從你和夏爾那先生談話回來後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

“啊？我沒事。”希歐搖搖頭。

“不過，琳，我還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所以可能要去找維安老師一趟，你能自己回去嗎？”

希歐有些抱歉地說道。

“你在說什麼啊希歐哥，我已經成年了。”琳微微一笑。

“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所以，請把我也帶上吧。”

希歐有些詫異地看向琳。

“我雖然什麼都不會，但是，既然我決定和你，和師兄一起旅行了，就請不要把我單獨放在一旁了吧？”

“我也很關心師兄的啊。”

琳很是認真地說道。

“這樣啊。”

希歐忍不住揉了揉琳的頭，緊繃已久的臉上終于露出微笑。

“行，我們一起去接維安老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