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江沐黎,在座的各位都被他這舉動吓到了,特别是衆位女演員,投向她的都是一把把尖銳狠辣的眼刀子,恨不得将她插上幾刀。
“不用了,我不太喜歡吃魚肉,刺多。”江沐黎皮笑肉不笑回應他。
“那便扔了。”霍焯流眉心擰成川字,聲線冷冽。
江沐黎假裝沒聽見,動了動筷子,将魚肉送進了口中,咀嚼了幾下,“還不錯,竟然沒刺。”
霍焯流周邊的冷氣才漸漸回暖,臉上的冷色也松動了不少。
在座的女演員們咬碎了後槽牙,這賤人!欲擒故縱!
林缈缈重重坐回自己的位置,眼中浸了毒一般泛着陰狠的光澤,又很快掩飾過去。
江沐黎是故意氣林缈缈的,拍《蜉蝣》的時候,她作為女二和女主有不少打戲,林缈缈沒少動真手,當然她也沒落下風給她打回去,梁子是那時候結下的,但凡能報複回去的機會她都不會放過。
這時候男一号韓奕從洗手間回來了,見自己的位置上已經被人占了,還是自己公司的大老闆,十分有眼色的坐到别處去了。韓奕交際能力不錯,氣氛很快就被他活躍起來,他自知大老闆的性格,假裝無視他比上前貼冷臉強。
飯桌上再次熱鬧起來,沒人注意霍焯流将滿滿一碗去了刺的魚肉全部送到了江沐黎面前,江沐黎頓時心情大好,眉眼柔和了不少。
“一起回去?”他壓低着嗓音,磁性的聲線勾着人心蕩漾。
“我今晚沒空。”江沐黎端着酒杯抿了一口紅酒,潤了潤幹澀的喉嚨,反倒升起一股燥熱。
“我讓人跟你經紀人說一聲。”語氣不容拒絕。
江沐黎心底冷笑,狗男人,幾日不見就記着那檔子事,難怪今日這麼殷勤,還特意幫她剃魚刺,嘴中的魚肉瞬間索然無味,将筷子放下,剩了一半魚肉沒再去動它,過了一會兒才冷聲回道,“知道了。”
她之所以會答應他,是因為她正好也有事要跟他說。
夜間十點多的時候,這場宴會才散了。
從包廂出來,一陣冷風襲來,小丸連忙給她披上皮草,江沐黎将公司的手機交給她,“晚上幫我發微博。”
殺青宴完後,劇裡的演員都要發微博為新劇做宣傳,小丸知道她的意思,隻不過猶猶豫豫問她,“今晚你不回去啊?”
江沐黎輕笑一聲,卻沒說話,小丸就算再粗線條也明白了,霍總今晚也來了,看來她是和霍總一道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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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暗沉的地下停車場,一輛不太起眼的黑色輝騰停在江沐黎面前,她認出是他的車,剛鑽入車廂,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彌漫着狹窄的空間。
“去錦和公館。”
司機應聲,随後車廂中陷入沉靜。
車窗外的街景快速的後退,突然一個急刹,江沐黎身體一傾,倒進結實的懷抱中。
“怎麼開車的?”霍焯流不輕不重的數落。
前面的司機連忙道歉,“先生,剛才有個過馬路的老奶奶。”
“嗯,下次小心。”心情頗好的他緊了緊懷中的人,聞着她身上的香氣,濃郁的酒香摻夾着散淡了的香水味,他浸溺在她的溫暖中。
江沐黎被禁锢在他的懷中無法動彈,用力推了推他的肩膀,紋絲不動,擡眼正見他嘴角銜着一抹笑意,她深刻懷疑司機是不是故意的。
她還未細想,霍焯流的五官在她視線放大,突然覆壓上她的唇,細細磨咬她的唇瓣,密密麻麻席卷而來。
許是酒精惹的禍,觸覺變得十分敏感,被指尖觸過的位置,灼熱起來……
她攥緊拳頭,指甲陷進肉裡,一陣刺痛将她的理智拉回來,用足力氣,将壓在身上的人推開。
昏暗的車廂内,他的目色如夜一般沉沉,冷靜地松了一顆領口的扣子。
江沐黎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将掉在車上的皮草撿起來,重新穿好。
她臉上的潮熱退散了一些,正色道,“我有事和你談。”
霍焯流雖然不懂女人心思,和她在一起多年,也摸清了她的脾性,早在飯桌上就察覺她心情不爽,隻沉聲道,“有人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