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父這才中肯的點點頭,許熠清楚這種場合都是圈内有頭有臉的人物,裴青寂歸國發展,少不了結交人脈,裴父搭的線也算良苦用心。
許熠的話也算變相表态,省得裴父不好開口多問自己的事。
晚上裴母拉着兩人打聽打聽近況,沒多說什麼就讓兩人早些休息了,實則是許熠剛出院,整個人看上去還是病恹恹的。
推門進了客卧,許熠摸出手機,來電顯示是個陌生号碼,他沒多想劃開接了。
對面聲音很靜,許熠一度以為對方打錯了,正要挂電話,對面的人沉聲開口,他的心立馬涼了半截。
“許熠。”
這道聲音無論時隔多久,許熠總能在瞬間聽出它屬于誰。
他幾乎條件反射挂了電話。
周祁嗓音啞的不成樣子,聽上去虛弱無力。
沒來得及多想,短信就彈了出來,發件人還是剛才的陌生号碼,許熠手指停在那條消息上。
下一秒,那條未讀信息就被移到了垃圾箱裡,手機還在隔段時間就響一下,許熠被這聲音擾着思緒。
劃開頁面本想拉黑,手指卻誤觸點開了聯系人。
視線在捕捉到滿屏同樣的信息後倏地定住,心髒霎時空了。
屏幕反光晃的刺眼,更紮眼的是信息的内容。
滿屏清一色的‘我愛你’。
看上去幼稚又荒謬。
呼吸斷在嗓子裡,他一秒都沒在頁面停留,删除拉黑的幹幹淨淨。
屏幕暗下,屋内再次回歸安靜。
那些信息不斷在腦中反複蹦出,每一條看似平平無奇,但在許熠眼裡上面的字是帶刺的,甚至挂了血。
曾經被冷落的那些日子,他無時無刻不在祈盼周祁會說這些好聽的,哄哄自己也好,騙騙也罷。
他不抱任何希望,企圖在這種話裡找點心裡慰藉,和半分在乎。
無一例外,丁點都沒有,這種話好像就該曾經低眉順氣的他應該說的。
現在,他什麼也沒做,隻單單提了個分手而已,這些話就從周祁嘴裡輕而易舉的說了出來。
無所謂了,以前他需要,不過現在嘛,他不要了。
許熠把手機扔得很遠,仿佛周祁就住在手機裡一樣,他隻想離的越遠越好。
他起身關了床頭燈,屋内霎時間一片黑暗寂靜。
最後一點亮光熄滅,别墅門外停了很久的車子打着了火。
周祁眯縫着眼睛,狹長眼眸涼意四溢,手搭在方向盤慢慢攥緊。
二樓許熠住的房間沒有動靜,他換了張電話卡再次撥過去。
響鈴幾秒,許熠接了。
周祁單刀直入,語氣冰冷:“下來。”
許熠猛然驚坐,瞬間挂斷電話,翻身下床連鞋都來不及穿,快步走到窗邊往下看。
鐵藝大門外停着輛全黑奔馳G63,車頭正對着大門方向。
許熠一手捏着手機,一手把窗簾全部扯進來,窗戶“嘭”的一聲關死,屋内瞬間隻餘下呼吸聲。
驟然響起的鈴聲把許熠的心不斷朝深處墜。
他剛剛挂斷電話,下一秒,G63遽然蹿出直直撞在鐵藝大門上,登時傳出巨響!
聲音響起的一瞬,安保防護警報鈴聲大振。
許熠暗罵一聲,幾步撲回床上摸索手機,刺耳警報擾着他的神經,手上慌亂撥出号碼。
幾乎是剛撥過去,周祁立刻就接了。
“你又發什麼瘋!”許熠趿拉着拖鞋快步開門下樓,動靜太大整座别墅燈瞬時亮起。
“我讓你下來。”話音一落,周祁那邊又是一下猛撞在鐵門上。
電話那邊全是警報回響的雜音,許熠罵了聲,跑到樓下拉開大門。
車頭蓄意再撞,周祁墨瞳皺縮捕捉到許熠出現,一腳踩死刹車。
許熠滿臉震驚,眼睜睜看着周祁從車上下來,神色轉怒。
“你是不是有病!這是在青寂家,你到底想幹嘛?!”
“你也知道這是他家!”周祁撐着手杖,壓不住心頭怒火。
“你想在哪住都随你,就是不能在這住。”周祁撐着手杖腿都在發抖,他看着許熠眼神一凜。
“我相信你對姓裴的沒意思,我也知道你在故意氣我,能不能别鬧了,跟我回去。”說着就去扯許熠的手。
許熠一把甩開他,氣的聲線不穩:“這就是你撞門的理由,你自己聽聽不可笑嗎?”他一手捂着腰間,跑的太急抻着傷口不住抽痛。
“你這個人不僅自以為是還胡想連篇,過程不對結果全錯,你就不能成熟點嗎!”許熠被他氣的雙目冒火。
“你不跟我走我就繼續撞,我隻給你兩個選擇,一,你現在跟我回家,二,上車我送你去酒店住。”
“總之你不許在姓裴的這裡住,一秒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