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稱号，在上次她朋友聚會的時候，聽到過。
當時，那位女士喝醉了，斷斷續續什麼“萬人斬”還是“萬人迷”的，什麼“拿下了吧。”
钰钰沒慌，她的朋友們慌裡慌張地打斷了那人的話，帶到一邊，幾人腆着臉對地，對天花闆，一通“亂說什麼大話”，“沒有的事”，“你這人”……
以為是玩笑，自己沒注意，沒想到是“小驚喜”，于芷落盤算，改天找人查查。
不在外人面前，說内人壞話，這是原則，她笑容淩冽道：“我相信我的愛人。”
“喲，相信。還挺什麼‘戀愛腦’的，不是，你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前幾周吧。”
“我靠。”鐘懿愕然，原以為上次芷落同意自己，在未來多次的共度周末邀請，是對某些事情的同意，沒想到，真就是吃吃飯啊，看電影啊。
靠。
鐘懿終于明白了，她快窘迫死了。
日他爹的，到嘴的“女朋友”飛了，問題不大，還能接受，要是生意做不了了，錢沒了，這麼久的努力白費了，就真令人崩潰了。
而且人甯盛也是大企業，自己得罪不起，靠，日他大爹的，趕緊掩飾掩飾過去吧。
剛剛那陣還沒爽夠，現在怄氣快着急背過氣去了。
鐘懿自我安慰，“沒事。”
不久一個晚上，很快就過了……
視線掃過外場草坪間大敞着放的花海愛心，斑斓豔麗得在夜色中，都惹眼超群，于芷落皺眉。
鐘懿眼睛瞪大，擔心給人看出破綻，“怎麼了？”
發現了？
沒想到，于芷落些許不悅，思考再三，“我們公司現在不窮了，沒必要用别人的結婚剩下的。”
鐘懿尴尬，“沒，我決定的，看着好看，随便就定下的。”
于芷落擡眼看她，似乎在詫異一向死扣朋友的鋪張，又回頭，看了眼大愛心。
……
“走我私賬的。”鐘懿趕緊補充。
這花，不值得，至少沒花公司錢，算了，随你喜歡吧。
“哦……但還是……”于芷落心裡舒口氣，嘴上卡殼，“請了媒體來的，下次要不還是正式點吧。”
“小古闆。”
……
于芷落表情無語成表情包，“你潮。”
聚會如常進行，差不多的策劃團隊，差不多的流程，辦得不晚，但得知明天多放一天“團建假”，大家心情好，玩得也更盡興。
最後結束，就輪到放煙花，衆人開開心心聚在園中。
雖然這也是告白計劃的一環，但換個主題，當給公司慶生，也挺合适，鐘懿失落後轉，眉目流轉，飽含深情，鐘意自認絕世美麗地左臉斜側六十度，準備向站在身側娴靜的芷落。
“哇，好般配。”
“嫁給她，嫁給她。”
……
身後響起此起彼伏的起哄聲，鐘懿無疑安慰了失落内心。
果然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即使……愛意無法說出口。
啊！愛情~
煙花沖上天空 ，團團富貴焰火轉瞬即散，隻見于芷落打開下手機，錄了個小視頻，當着面發給她的小女朋友。
鐘懿心如死灰，身後掌聲雀躍歡呼聲排排擁來。
“耶！”
“WOW”
“啊啊啊啊啊！”
歡喜聲浪撞來，循聲看去，原來是一對“老妻妻”乘着漫天豔麗煙火，再次擁抱告白，法式深吻。
她就說，這些人怎麼起哄得如此沒負擔。
在快三十度的大晚上，鐘懿心寒得能凍雪糕。
于芷落開開心心看熱鬧，拍手當氣氛組，感慨道：“别說，這煙花雖然不太正式，愛心挺多的，但還挺适合告白的，小情侶笑得開心，你看多好。”
“好——”
鐘懿氣順了，難受得沒脾氣了，能不好嗎？我為了告白特意定的。
雖然人情侶大概率不知道鐘總的這份心，眼見氛圍好，做就做了，但鐘懿心頭還是堵得慌。
氣度，氣度，中國有句古話叫什麼，宰相肚裡能撐船。
鐘懿捏着酒杯，小抿兩口悶酒，嘴上不免有些沖，“要不下次定一個你喜歡的，‘财源廣進’挂天上？”
“好意頭，不錯。”于芷落想了想，似乎沒毛病，“有點貴吧，但你真的喜歡……走私帳的話，可以來一個。”
……
身旁人沒吭聲，于芷落斟酌片刻，以為是心有顧慮，怕錢花多了，同樣表示猶豫，給個台階下，“要不再看看？”
“這種上天的事，還是先找大師算算？祝福太重了，無福消受就，白破費了。”
“好。”
幾番閑聊，鐘懿是真的看清了，這漂亮娃娃對自己，是一點别的意思都沒。
她偏了偏，改成四十五度角仰天沉默，“很好看的。”
于芷落也順着目光看去。
“好看，是好看的。”
鐘懿最後掙紮一回，白花不少錢，怪心疼，眼神渴望道：“你有什麼别的想法嗎？”
于芷落假裝發愣。
難道，這人想找我借錢？
同樣摳門的自己盤算起來。
借多少？
過了一會兒，于芷落才裝作驟然清醒，“我，抱歉……沒聽清。”
“沒事，就當我沒說吧。”
鐘懿認輸，也算是答案吧。
不完美的句号，結束可笑的小戀愛腦。
啊～我無疾而終的愛情～
不要低頭眼淚會掉，眨巴紮眼眶裡溫熱的黏水，鐘懿挽尊地笑了笑。
“走吧。”
“還有最後告别環節呢。”
“來啦。”一想到回家，于芷落有神了，心情洋溢，“一點小事。”
回到家，就是舒爽，于芷落不困，喝着溫水，環顧四周，心癢地打開冰箱看看，滿滿的青菜蔬果，中間盒子裡的……
是蛋糕？
于芷落手欠扒拉出來，透過外殼頂部的透明綴金花紋，眯眼看去，“生日快樂”。
鼻息間的空氣似乎全數停滞，堵在心口，她驚出一身冷汗，立即掏出手機，打開日曆，記憶重合，确認不是愛人生日，沒錯過，這才松下口氣。
于芷落擰眉奇怪，雖然特别好奇，但估計這個點，那人大概已經睡熟了。
明天問問吧。
洗好澡，換上幹淨衣服，關上外邊的燈，卧室一片漆黑，于芷落腳步放輕，怕吵醒愛人，踮起腳尖，一步一步，準備偷偷地溜上床。
隻聽見寂靜裡，驟然一聲清脆，“咔哒。”
燈開了，透亮潔白刺入眼底，于芷落呼吸一窒，僵在原地。
“你站好，不準動。”
顧钰翁在被子裡，聲音氣鼓鼓喝道：“不準動！”
“好。”于芷落不明所以，但聽話，站在原地不動，就這床頭燈亮光，悄悄觀察滾成面包條的愛人。
躺在床上的她，憋着口氣，冷冷道：“說說吧，今天犯了什麼錯。”
“我……回來晚了。”
呵，避重就輕。
于芷落善意詢問，“是不是吵到了，下次我要不……睡書房？”
“你敢！”
“于芷落！你！真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