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有空嗎？」手機一震，突然彈出條信息。

顧钰拿起一看，是于躍那臭姑娘，動起了捉弄的念頭，「咋啦？什麼事？這麼谄媚～」

「滾！」

「好聽！」

「滾蛋！有時間嗎？吃個飯。」

逗得人快炸毛，顧钰感到久違難以言喻的舒暢，好像自成年後，開這種孩子氣玩笑的機會就越來越少。想到于芷落明天有飯局，不回來吃，便對着面前的語音輸入法朗聲道，“當然有啦！明天晚上可以嗎？”

一天工作忙忙碌碌，一件件重要的事兒堆成小山，排排等着處理，沉浸在應接不暇的項目間，有時忽然呼吸猛然察覺出陣陣幹痛，才發現自己已經許久沒挪過屁股，分神哪怕喝過一口水了。

真是浪費生命的一天，顧钰歎了口氣，下班終于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來不及歇息，馬上換上随身帶的休閑衣褲和平底鞋，跟于芷落簡單報備行蹤後，便匆匆趕往飯店。

于躍選的是客家菜館，環境安靜舒适，布局精巧靈動，選了桌靠裡邊的，特制的桌子恰如其分利用了那出拐角，若不論實際，僅從視覺上，便是處私密自如的好位置。

菜單中不用翻，就知道裡面是哪幾樣，也正是因為其清淡熟悉，邊吃邊回憶，養胃、不上火又能恰如其分地洗去整天工作的疲勞。

顧钰到時，看着于躍已早早坐在一旁玩手機，注意到她的專注，不由嘴角上揚。

這麼努力呀。

努力在保持相對正常走路姿态的同時，将腳步放緩放輕，雙手握拳，又突然張開，“嘿！”

“有病吧你！成年啦！”于躍被吓得一哆嗦，将菜單順手推到她跟前。

顧钰笑得合不攏嘴，兩手一攤，又推了回去，“不用，就那幾樣，你看着點就行。”

“欸，還是要走個過場的嘛。”于躍說着便招手示意服務員點單。

顧钰四周看看，還行，随口問道：“紙巾退了？我的碗燙了嗎？”

“退了。”于躍覺得好笑，當即調侃，“不是你誠誠啊，我還給你啷碗？”

顧钰臉上木然，表示聽到，“哦。”

“不，”眼裡探究意味極濃，于躍半邊嘴快咧成勾子，“你說話怎麼一股我堂妹味兒？”

“好。”顧钰敷衍道。

“對，就是這味。”

……

“哦。”習慣聽她張羅，顧钰腦袋放空，咕噜咕噜細緻地燙起碗來，隻等一切安排好開吃。

她端起熱茶，伴着馥郁清香淺抿上一口，“喲，這麼好的茶呀？”

“切，你喝出來了啦。你老是那破菊花，有什麼好喝的，不過能喝的出來是什麼嗎?”

于躍裝模作樣地伸長脖子，又好似不在意地下壓眼睑，看向杯中的清茶。

像等着人誇誇的旺财，也像尾巴搖成螺旋槳的狗狗。

顧钰看着對面喜愛“表演”情緒的老友，

怎麼比我還孩子氣，

習慣地犯賤配合，夾起聲音，直勾勾盯着對面造作道：“哇~，真滴喝不出來耶~”

“咦——”

于躍眉頭緊皺，好似聞到了刺鼻的煙味，空餘的左手在鼻尖前處撲動。

中指工藝精良的戒指在燈光下宛如精靈般在指尖躍動，讓人看不清，卻像已是看了個真切。

喲，這矛盾貨不是喜歡自己粘别人，卻格外讨厭被束縛的嘛，怎麼倒情願指頭卡上個環啦。

還比我先。

倒是，有點想她了，我的小魚有沒有想我呀。

想着這功夫，顧钰從兜裡掏出手機，裝作漫不經心地打開頁面，嘴上當然沒放過她，

“這是有新情況~和誠誠進展好快呀。”

顧钰看着聊天記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不行，我的形象！

一點一點地把嘴角拖到水平線上，

選了個粉色小豬咪左搖右擺地舞動。

「想你，寶」

于躍看着那一臉蕩漾，對着屏幕抛媚眼的傻蛋，

哎呀，沒眼看

她滿臉嫌棄道：“總不能比你慢吧。不過你都喝不出來，怎麼知道這個好的？”

“感覺吧，挺不一樣的。但最主要得是沒其它的都喝多了，這個沒嘗過。”

“啧啧啧。”

顧钰心情大好，把手機放到貼身口袋，以便感受回複的震動。

“今天誠誠是不是和我家芷落吃飯，我聽她說的甲方好像和誠誠名字一樣耶。”

“咦——你家芷落”，于躍搞怪地模仿着她的語氣五官亂飛，“不過是的吧，我家誠誠跟我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