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顧钰笑歎口氣，“于躍那大嘴巴的。”

“不是人家，你都帶小于見朋友了，誰不知道？”顧榕解釋，“怎樣？”

“行，我問問她。”

“對人家好點哈，别不正經的。”

“我哪裡不是正經人？”顧钰淺笑，縷縷晨光落入掌心，擡手，追随着光的痕迹，“是，放心——姐，我是認真的。”

“來，寶貝。跟姑姑再見。”

“小姑姑，小寶想你的，再見啦——”

小姑娘人見人愛，手掌不自覺左右搖晃，顧钰心情不錯，“再見——”

顧榕想了想，似乎沒有别的話可以說，“欸，我挂了哈。”

“好嘞。”

一個人靜靜坐在沙發，顧钰想了許多，她……有點小題大做了吧。

想打哈欠，突然開門聲從身後響，顧钰立馬坐好，理理頭發，故作不經意将手機微微屈起，鏡面射人像，快速檢視下形象。

眨眼間，人就站在自己跟前，雙手緊緊攥着一整份文件夾，于芷落神情不自然，彎腰一份份拿出，擺到茶幾上。

愛人順勢坐到了自己身側，背部挺直，位置隻坐三分之一，将其中一份遞來，“首先，這是蘇韻離的基本資料，你可以看到，她在某些方面不太正常是公認的，騷擾對象衆多。騷擾話術，受害者，以及進行方向大概是這幾個。”

“有疑問，你也可以去查的。”

顧钰詫異，指尖撥過還存留着餘溫的複硬件，“這麼快，你的助理可以啊。”

“不是，是我早早準備好了的。”

“從什麼時候？”

“從我們暧昧的時候，”于芷落神情嚴肅，“我之前說過，處理過去的關系，是我們各自的責任，我也是這樣要求自己的。”

“所以你提前準備好了。”

“是的。”于芷落嚴謹描述道：“嗯。”

“我有預感……她肯定還會作妖，就提前備着了，打印的那份放公司了，我就重打了一份，紙質版還是看着舒服些。”

她随即拿出一張紙，指向一拍帶箭頭順序的字符，“她迄今為止聯系過我的所有微星賬号和電話号碼，每次我都有即使單方面屏蔽了她，但是聊天記錄都在，建議按照這個時間順序了解。”

“這是我的手機，你随便看。所有記錄都沒删過，這是都是原數據，如果擔心的話，可以通過，”隻見她又拿出另一張紙，“通過，我打印出來了，按照這邊的流程來複原。”

顧钰卡殼，“你不怕我洩露你們公司秘密？”

“不怕。我們公司的事務交流，有開發專門的軟件。”

“行。”

“還有這些記錄。”于芷落一闆一眼介紹，“如果你沒心思看那麼多的話，這最後一頁是我對這段關系的基本情況概述，思維導圖和總結。”

那一刻，顧钰發覺自己似乎不在家裡，更像是在公司，同秘書談論公事。

“以及最後一點點，你可看可不看，是對我們關系今後發展的感想和展望。”

“這都是你寫的？”顧钰掐着能扇風的厚厚一沓紙，好奇詢問。

我的态度端正的。于芷落連忙解釋清楚，“前面對蘇韻離的分析，是我找人寫的，後面都是我做的。”

……

無言以對，顧钰不禁感慨，“你厲害。”

于芷落歪頭，通過微表情揣摩，“你是在生氣嗎？”

“沒。”顧钰搖頭，“就事論事。”

好吧，在氣着。

顧钰真的就想不明白，為什麼内心如此敏感細膩的人，往來做事又如此“人機”。

是……可愛的。

一頁頁紙看下去，餘光裡側邊的雙手緊握成拳，不安攥着磨蹭，時不時微微側身，自認隐蔽地再次觀察一下她的臉色。

“要不，我先回書房？我在這，你複核會不會，不方便？”

“沒事，”伸出空餘的手伏在愛人手上，幫忙緩解焦慮，“我信你。”

一頁紙一頁紙翻完，紙張殘餘溫度漸消，顧钰都明白了，在最後一頁停留良久，如散文詩般優美的語句，情感真摯，從高中到最近的重逢，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以及細微到，連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愛意表達，她都記下了，記在心裡。

顧钰腦子中隻剩下一個念頭，幸好和我在一起了，多好的人，要遇上個沒良心的，給欺負了怎麼辦？

其他的放一邊，将最後一張抽出來折一折揣進口袋，她傲嬌道：“情書，我收下了。”

于芷落需要更直白的答案，“你覺得呢？”

“我明白了，抱歉，誤會你了。”顧钰埋到人懷裡，“其實，和她聊天的時候我隐隐察覺到不對，抱歉，我不該先質疑我們感情的。”

“沒事的。”于芷落着急擺手，“她……這種事很容易誤會的。”

“人之常情，不要自責。”

顧钰不禁感慨，“你好好，芷落。”

“嗯，好。”

相視一笑，不快消散。

“解釋清楚了？”

“嗯呐。”

愛人眼睛微微亮起，渴望道：“我……可以抱你嗎？”

“嗯呐。”顧钰大方，“來吧。”

于芷落得到允許，才将落在空中尴尬的手放下，環着那人的腰，小聲嘀咕道：“你覺不覺得，最近我的運氣有些差……”

“煩人鬼，爛桃花紮堆……像是把這二十多年的份額一起炸出來了，不對勁。”

“我想去看大師。”

手指放進纖軟的發絲間，緩緩撥動着親和黑色的水潭，顧钰好奇道：“看大師？”

“你信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