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

一溜煙，小顧晴就扯着她小姑姑不見了。

走在平坦草地，小朋友不吭聲，直到把顧钰拉到顆大樹後面，看了幾遍，保證媽媽、姐姐不會發現，才放心。

她揪手指，“斟字琢句”認真道：“小姑姑，我好喜歡姐姐，你和姐姐會一直好嗎？我也想小于姐姐一直當我的小姑姑。”

聽這話，顧钰正忙着忐忑的心，添了幾分哭笑不得。

小屁孩，就這會功夫，就想到天上去了。

她裝作自然道：“放心，寶貝，會的，會的哈。”

“姑姑，你最近開心嗎？”

“姑姑，看！天藍不藍……”

“姑姑，花花好紅耶……”

顧晴一雙小眼睛，左看右看，幹巴巴拉家常，藏着心事不直說。

也不知是和誰學的？

我大姐？大嫂？

顧钰一臉莫名其妙。

小顧晴也實在扯不下去，懶得繼續拉扯到，媽媽說的“談判最好氛圍”。

早慧的小家夥下定決心虎一把，回到正題。

“呵呵！！”

顧钰吓一跳，“你幹嘛？”

小顧晴腳尖一點一點，擡頭又清清嗓子，“那小姑姑，你們以後會有小寶寶嗎？”

顧钰一愣。

？

“姐姐看起來好喜歡我。”小顧晴不好意思，還是慢慢說出糾結。

“可是，要是你們有了寶寶，會不會就不喜歡我了。”

“但是我好喜歡姐姐耶。”

？？

……

顧钰腦子快不會思考。

小家夥嘴不停叭叭，“你和姐姐有寶寶了，還會對我好的吧。”

“那……要是我們打架了怎麼辦？”

顧钰深呼吸，壓下聲音。

頂着大太陽，頭發連帶心火，燒得熱熱的，她公正道：“還打架？我給你們兩個腦袋各來一錘，先長長記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的。”

“你壞！”

“我要找姐姐。”

“誰叫你們打架？”顧钰嘴上不饒，手欠點點孩子小辮，“再說，即便你家裡以後有别的小朋友，你媽媽們肯定也會一直愛你的呀。”

“辮子！癢！！！”

小顧晴抱頭蹲下，裝小蘑菇。

她直愣愣複述，“我媽媽們跟我保證說過，如果有其他小孩，肯定會分走對我的愛，所以她們一定不會要第二個的小朋友的。”

大姐……

小朋友直勾勾的眼睛，看得顧钰心慌慌，視線望向遠處扯樹葉，打電話的顧榮。

恍惚間似乎回到小時候，那時的大姐，不似現在爽朗得沒心沒肺，總皺着眉靜靜望着自己，乖乖站在一旁，不笑不鬧。

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孩子昂着頭，還專心等着答案，她連忙打哈哈晃過，“放心，放心，無論發生什麼，我們超愛寶貝的。”

“姐姐剛剛和我說，她超喜歡寶貝。我們家顧晴最好了，有主見又機靈，小寶貝誰不喜歡。”

一通彩虹屁，小家夥給哄好了。

“哼。”

小孩子童言無忌，一甩頭，翹小辮傲嬌道：“我才不信你。你壞壞的，姐姐那麼溫柔，怎麼會喜歡你？”

談到這個，顧钰就來勁兒，滿血複活。

一改焦慮不安，她甜蜜還嘴，“你管人家？可是她可寵我了呢，人家就喜歡我這一款的。”

“啊？”

小顧晴不理解。

顧钰不理解，這有什麼不理解的，“啊什麼啊？”

“哦。”小顧晴明白了。

臭屁小姑姑。

小顧晴無語，小屁孩裝大人，語氣深沉感慨，“你是幸運的。”

顧钰滿肚子心事，更堵了。

不亂想了，想老婆。

“你也是。”顧钰拉起孩子肉肉小手，扭頭找她老婆去了。

飯桌上隻剩下了于芷落和文許妯娌兩人。

太安靜了。

擔心自己表現太過冷淡，于芷落沉默，準備找找話題。

“小于。”文許沖她笑了笑，聲音響起，“今天菜還和胃口吧。”

友善輕快的話語一下沖淡了空氣間微妙不适。

于芷落笑答：“很好吃的，姐姐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