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三歲心智的施虐狂!
林耀祖的表情變得扭曲了起來。
他不要金,不要銀,就要小兒日啼。
“殿下您是讨厭小孩嗎?”林耀祖咬着後牙槽問道。
“你怎麼知道?”謝吾德看着還有着兩分驚訝。
她怎麼知道?這貨耍狗的時候就是這副賤樣。
哪來的幼稚鬼。
“快去快去。”謝吾德指揮那個老人道。
老人的腦子有點宕機。
謝吾德趕完人就扭頭用贊賞的眼神看着林耀祖:“不錯,我很欣賞你。”
林耀祖想想自己剛剛說的話。
沒有半點分正氣,滿滿都是讒言。
她回想起來不由得汗顔,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也有這樣的天賦。
而因為這樣的天賦被賞識的自己總感覺有點自卑。
“你就來暫時當我門下第一走狗……啊,不,第一讒臣。”謝吾德用手背輕輕地拍打着林耀祖的胳膊。
“……殿下,走狗和讒臣都不是好話。”林耀祖不得不提醒這個語文疑似不及格的人。
“咋,你想當谏臣?”謝吾德用手指再次把自己的劍推出來了,準備“會須殺此田舍翁”。
林耀祖求生欲大爆發:“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是殿下您的第一忠臣。忠!誠!”
“恩!情!”謝吾德随口接了林耀祖聽不懂的梗。
從林耀祖和他說的第一句話的時候他就知道她應該是來自這個世界的“未來”,和他的二十一世紀無關,頂多是有些似是而非的相似之處。
林耀祖總感覺謝吾德也頗有沙雕網友之風範,雖然她有點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我感覺我也頗有太宗之風。】謝吾德自戀地看着小孩子哭哭啼啼地被老人推着把自己破破爛爛的竹馬放進謝吾德從邊上随便征用的竹筐裡。
【……這是唐太宗被黑得最慘的一次。】亞夏如此評價,【不是腦子裡想一句會須殺此田舍翁就是成功cos了。】
謝吾德沒把這話說出口,但是他們本質是一個人,謝吾德撅撅屁股亞夏就知道他要拉什麼屎了。
【難道我還得踹個墓碑?】謝吾德撓撓臉,【我這就殺了林耀祖,給她立個墓碑,然後踹倒,複活她?】
溫特:【太宗知道你們兩個在講他的地獄笑話嗎?】
【這叫仗義執言。】謝吾德滿臉正氣道。
【哈,仗義執言。】亞夏平靜地陰陽怪氣,【我說謝無德先生高見。】
【老溫,你别攔我,我要去打他!】謝吾德瞬間炸毛。
有德無德無所謂,他隻是單純讨厭有人陰陽怪氣。
溫特端着奶茶喝了一口,屁股完全沒挪動一下,已經把這當成日常的一環了。
攔?
攔什麼?
反正又打不出人命來。
.
“謝謝你啊,姑娘。”老人看着林耀祖笑着說。
林耀祖回頭也想笑一下,但是卻冷不丁地聽老人來了句:“如果不是我小兒子已經死了,我都想讓他娶了你。”
林耀祖:“……”你大爺的,恩将仇報來了?
嫁給他兒子是什麼獎勵嗎?
林耀祖也學着謝吾德翻了個白眼,翹着手指像是電視劇裡的小太監一樣把手機從上衣口袋裡掏了出來,選擇跟在謝吾德屁股後面。
傻逼老登,總覺得所有人都想嫁給他兒子一樣。
現在她可是武宗的天字号第一大讒臣,未來可期。
他兒子就算沒死洗幹淨屁股想送到她床上都得排隊,自己這份“忠誠”也算是原始股了。
她看了一眼手機,果然直播裡的觀衆都在哈哈哈。
【表現得很好,獎勵你嫁給他兒子!】
【主播好人一百零八胎哈哈哈哈哈哈!】
【誰讓主播短發小紅毛看着不像是正經女人呢?這是大爺的獎勵,大爺不在意你的過去,快點銘感五内,當場背誦《女誡》《女訓》以表自己洗心革面。】
【主播快讓我們看看你的表情,一定像是在街上被人踹了一腳的狗一樣精彩!】
【樂。】
【繃。】
網友快把自己笑岔氣了。
唯一受傷的就是林耀祖自己了。
很快,一陣哭聲終結了林耀祖的郁悶。
一個小女孩哭着把自己的玩具交了上去,滿臉的舍不得。
筐子裡已經裝了一堆破破爛爛的玩具,就像是個垃圾桶一樣,謝吾德站在那裡發呆,顯然對這些玩具完全看不上眼,這讓小女孩連騙自己“娃娃給了更好的人照顧”都做不到。
小女孩的玩具對于現代人來說已經是破爛到在垃圾桶都不怎麼能見得到的程度了,但是在這個戰火連綿朝不保夕的時代,這已經是她最後的東西了。
之前她的奶奶已經給她做了心理建設,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沒能憋得住自己的眼淚,汪地一聲哭出來了。
她的奶奶沒有耐心地扯了一下她的衣服。
她的弟弟則沉默地把一個彈弓丢了進去,哼唧了幾聲,準備轉身就走,卻被謝吾德一聲“喂”攔了下來。
謝吾德雙手抱着胸,居高臨下地睨着他:“這不是你最喜歡的玩具吧?”
小男孩剛想開口說話,拉着孩子的老婦人立刻站了出來,賠笑道:“嘿嘿,大人,這就是我家孩子最喜歡的玩具。”
說着,她用力扯了一下自己手裡的胳膊。
旁邊有人笑着提醒:“馬嬸,什麼大人,這是殿下!”
馬嬸立刻賠笑道:“是是是,是殿下,這就是他喜歡的,平時他還拿彈弓到處打鳥蛋。”
“騙鬼呢!”謝吾德冷笑一聲,腳掌拍着地面。
這年頭的小孩比起現代社會的孩子來說要早熟,但孩子就是孩子,就算能控制表情,但是内心的情緒是很難控制的。
謝吾德不擅長觀察别人的臉色。
不過對他而言會不會看别人臉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有人産生了強烈的情緒他就能感覺到。
亞夏和溫特可能不太擅長這個,畢竟他們還是更“人”的,可是謝吾德更“神”,基本等同于法網本身的存在。強烈的情緒對他來說就像是有人在黑夜裡打開手電筒,一眼就能看得到,甚至有時候情緒強烈、信念堅定的時候,謝吾德都能做到簡單的讀心。
畢竟法術的施展就是一個向法網許願的過程,法網本人隻要有心就能聽得到。
那小屁孩心裡可沒有多少悲傷,隻有緊張,緊張得都快尖叫了。
再說了,他就算不會看人臉色,他也沒忘記自己之前的要求——不哭不要。
他都提出了這樣的請求,小孩還敢不哭,那不就是違背了他一開始的要求嗎?
他要是哭得撕心裂肺,就算是演技浮誇到沒眼看,謝吾德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去——反正看什麼戲不是看。
謝吾德不善言辭,雖然騷話很多,但這并不代表他擅長和人吵架。
他思考了兩秒,選擇直接威逼。
于是他瞪着那個老人,冷冷地說道:“你想死是吧?去,讓他再給我拿,質量不夠數量湊,拿到他哭了才過關。”
雖然老人寵愛自己的孫子,但卻并不想為這種小事冒險得罪一個皇子,如果第一次騙過了還好,沒騙過就不值得她再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