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也是。
她拍拍利奧後頸,示意他停下來,可利奧不管不顧的追着她親,就跟好像這是最後一頓飯似的。
這種強烈的占有欲使得艾琳幾乎要暈過去,心底永遠發空的角落被利奧野蠻的闖入,渾身上下充盈着一股奇異的安全感。
是她很多很多年中都未曾找尋到的安全感——魯莽卻小心翼翼、親吻時還流着眼淚。
但是,利奧怎麼哭的跟她怎麼了他一樣,艾琳無聲地歎了口氣,她不得不用力推開利奧,少年剛剛仿佛銅牆鐵壁一樣的身體,現在卻跟個軟面條似的,一推就開。
利奧哭的可憐極了,眼睛鼻子都沾着水淋淋的淚液,還沒有一點聲音。
看到他這個樣子,天大的火氣都得消了。
真是的,她跟個高中生置什麼氣,利奧哪懂什麼侮辱不侮辱,或許他經曆的比這兇殘千百倍,畢竟看看他身上層層疊疊的傷口,都知道他自小的日子不好過。
但是——
艾琳咽了咽口水,盯着利奧發紅的藍眼睛,偏頭又吻了上去。
不是蜻蜓點水,她舔了下利奧淡色的嘴唇,看到少年睫毛猛的一顫,表情更是可憐中帶着瑟縮和茫然。
艾琳骨子裡的惡意又被激起,她仰起頭,頂開少年唇瓣,絞着他的舌尖,含糊不清的道:“這才叫親吻,你學着點。”
滑膩的舌尖像靈蛇般沿着順序劃過他的齒縫、上颚,仔仔細細的探索着每一個未知的角落,勾着他的舌尖吮吻。
一副熟手的老練做派。
利奧學的很快,就在他要反客為主時,艾琳猛然退出他懷裡,笑吟吟道:“再親下去真的要趕不上船了。”
女人瞧着他笑,笑的漂亮極了,幾縷鬓發被風吹着飄起,輕輕落在她的嘴唇上,又被手指随意的撥開。
被撥開的不止是頭發,還有他情不自禁想摸摸她側臉的手掌。
艾琳巧妙的和他錯開了些距離,站在他不能擡手就接近的地方。
情窦初開的利奧不禁有些惶恐,他患得患失瞧了眼艾琳,看着怪可憐的。
艾琳為什麼離他這麼遠?艾琳為什不繼續親他?艾琳為什麼不像他一樣焦灼?
莫非是她還記挂着她的情人?
他原本幾乎快要忘了她手上的戒指痕迹,此刻卻又湧上腦海,再加上她親吻時輕車熟駕的成熟做派……利奧挪開視線,他用力閉了閉眼,克制住心頭瘋湧起的酸澀。
但是,利奧心頭到底還是燃起一簇小小的希望之光,或許艾琳和那個男人在一起是有苦衷的,或許艾琳對他……
利奧不自覺紅了臉,洶湧的情感像浪潮,一波又一波的壓下酸澀,至于那些憤怒的火焰,早都被艾琳的眼淚澆滅了。
他不得不費了些勁才把自己從紛亂的情感中拽出來。
先幹正事,剩下的幹完正事再說。
利奧掏出本子,匆匆落下一行字,‘我去,我有槍’。
很簡短的話,但艾琳瞬間明白他的意思,可利奧又不會說話,怎麼跟那幫子人讨價還價。
不,他壓根不用讨價還價,往那一站就活脫脫像個暴力分子,誰家好人跟他似的滿身傷,連脖子上都挂彩,甚至還随身帶槍。
艾琳差點要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
于是,利奧換上男裝出門了。
艾琳心情頗好的哼着小曲,又借着旅社裡的幹淨水擦了擦身上,磨磨蹭蹭收拾了好一會,漢娜這才醒來。
可憐的小姑娘一睜開眼看到艾琳時就開始哭,她差點以為她的小姐要永遠的抛棄她了——她母親就是這麼被她的親生父親送上運奴船的。
她哭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正巧利奧不在屋裡,艾琳給她解釋清楚利奧幹什麼去之後她才放下心來。
漢娜猶豫了好半天,終于沒忍住開口問道:“小姐,你對利奧是認真的嗎?”
“什麼認真不認真?”
“就是對他的感情啊”,漢娜急的站起身子,“你真的想要嫁給他嗎?他可是被他哥哥賣掉了的,幾乎算是個奴隸了。”
門外剛要推門而入的利奧猛然停住了動作,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樣站在原地,他喉結上下滑動了兩下,緊張到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我為什麼要嫁給他?”艾琳有些莫名其妙,她反問道:“難道就因為我親了他嗎?”
艾琳失笑道:“女人不會因為親吻懷孕,當然也不會因為親過一個人就嫁給他。”
她停頓了兩秒,“當然,我親他也不是因為喜歡他。”
話音剛落,門極輕的響了一聲,可艾琳和漢娜都沒有聽到。
隻有旅店老闆詫異地看着一個衣着潇灑的少年紅着眼睛匆匆從他面前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