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穗現在多半是因為車禍被搞得記憶錯亂了——雖然不明白對方腦袋裡的劇本為什麼會是他們兩變成情侶,但毫無疑問,現在在盛穗的眼中,他陸知沅就是盛穗的男朋友。
陸知沅頭更疼了。
這種誤會總歸不合适,他試圖先解釋什麼:“盛穗,其實我們不是……”
“盛穗?”盛穗聞言忽然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陸知沅,“你喊我全名?!”
“我們倆在一起這麼久,你從來沒有喊過我的全名的。”
盛穗咬着嘴唇,像是想通了男人今天态度為何始終不對一般:“陸知沅。”
他聽起來像是要哭了,鼻尖都皺了起來,眼睛裡一下滿是水霧。
“……你是不要我了嗎?”
當鄒慶推開病房門時,聽到的正是這句話。
熱搜上某人始亂終棄Omega的标題現在還一直居高不下,而事件的當事人,目前正站在自家藝人的病房内,被自家藝人哭着控訴是不是不要他了。
鄒慶感覺自己腦袋嗡的一聲炸了。
沒來得及多思考,被怒意裹挾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上前兩步,指着陸知沅鼻子開始:“陸知沅,你這是什麼意思,覺得我們家穗穗配不上你?”
“我不知道你們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背着我偷偷談戀愛的,但是我告訴你陸知沅,”鄒慶怒氣值還在持續up中,“我們穗穗這麼多年品行優良潔身自好,配你這種渣男完全是八百個來回帶拐彎的,他沒嫌棄你亂搞就不錯了,你現在居然還敢抛棄他?!你這人要不要臉!”
“慶姐……”男人試圖插句嘴,卻被鄒慶迅速打斷。
“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很了不起的東西嗎?鎏金盛典給我們穗穗送那種禮物戳他傷口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敢對他始亂終棄?!”女人簡直是越想越氣,“死渣男,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盛穗很少看見鄒慶發這麼大火的模樣。
在他的印象裡,鄒慶大多時候都是一副冷靜幹練的樣子,遇到突發情況時也能第一時間以良好的狀态的解決,就算再生氣也不至于如此……呃,口不擇言。
盛穗心頭一暖,忍不住出聲道:“慶姐……”
然而,還沒等盛穗說出後面的話,女人淩厲的目光便直直掃了過來:“還有你,盛穗,你也真是好樣的啊。”
“談戀愛這麼大的事情不跟我報備不跟公司報備,是打算被偷拍到之後直接收拾收拾退圈嗎?”她怒道,“我之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還有戀愛腦這種傾向呢,又戀愛腦又蠢,陸知沅這種東西你不分手難道留着過年嗎?!”
盛穗:“……”
還是暖早了。
陸知沅深吸口氣,提高了些音量打斷鄒慶到道:“慶姐——您先等會!”
“我知道您現在很生氣,”他頓了頓,“但是這大概率是個誤會,您能先去病房外面等會兒我嗎?我再問盛穗最後一個問題就來找您。”
男人的目光很真誠,鄒慶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到底隻是冷哼了聲便轉頭出了房門。
陸知沅松了口氣,重新看向盛穗時,眼神中多了些很複雜的情緒。
他問:“穗穗,你還記得我們倆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嗎?”
“我高三畢業那年,”盛穗回答的不假思索,“你約我去舊街槐樹下給我表白,我答應了。”
“……好,我知道了。”陸知沅盯了盛穗一會兒,點了點頭,指尖攀上門把手,“我去和慶姐聊一會兒。”
盛穗愣愣地看着陸知沅出去的背影。
剛剛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情緒實在太過複雜,盛穗在那道目光中讀到了很多,但偏偏又看不懂這目光裡的意思。
或者說,盛穗并不想看懂。
不知為何,他心裡冥冥之中好像有種預感,陸知沅的眼神包含的東西,一定不會是他想知道的。
——至少現在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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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知沅和鄒慶的談話并沒有持續太久,盛穗隐約聽到他們幾句拔高了音調的争執,和醫生聽不太清的長篇大論。
……到底在說什麼啊。
空氣中的消毒水味不太好聞,他打了個哈欠,用手撐着臉,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好在,他總算在徹底睡着之前等到了陸知沅的回來。
男人關上病房門,長舒了口氣。
鄒慶不知道剛剛和陸知沅說了什麼,讓他此時的表情看上去比剛剛多了幾分釋然,像是終于想通了什麼一樣。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盛穗面前,似乎想伸手抱他,但猶豫了半天最後也隻是蹲下身,輕輕握住了盛穗空在一旁的那隻手。
陸知沅輕聲開口:
“穗穗,你想跟我一起回家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