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所周知,船型法寶的内裡比之外形更是大有乾坤,船身越精緻,裡邊便越華美。
宗内弟子不分内外門,隻要尚在築基期便可報名參加門派小比。
三百名築基弟子進入飛舟絲毫不顯擁擠,各自三兩成群聚在一起。
陌箋不是第一次看見飛舟,更不是第一次乘坐飛舟。她與洛錦自登上飛舟後便尋了個無人的空房間。
放下禁制,陌箋還沒落座就被洛錦扯到桌前坐着,“收徒會後阿暮給我們大緻講了下你的事,完全是一筆帶過,重點一個都沒有。”
“阿箋阿箋,咱們走後你一個人呆洞府的麼?做了些什麼?無聊不?我和阿盞都被禁足悟劍意去了,阿箋你來後也不主動聯系我們,真是絕情啊……”
洛錦說個不停,半刻也不肯停歇,根本不像是在問陌箋,更像是在朝陌箋倒苦水。
陌箋莫名地就笑了,笑得眼睛眯起,笑得連洛錦都聲音漸消。
“阿錦還是這麼活潑。”陌箋比劃了下兩人的身高差距,因着朱砂法寶之故,她身形拔高,即使坐着也比洛錦高了半個頭,“我可聽說了,斷劍峰的洛師妹是被所有劍修放在手心裡疼的小師妹呢。唔,他們也很疼阿盞這個可愛的小師弟。”
提起阿盞,洛錦忍不住捂嘴笑起來,兩眼彎彎右頰梨渦綻出,“阿暮好看歸好看,收的禮還不如阿盞多。不少師姐都愛極了阿盞的娃娃臉,想着法兒地照顧他,糕點靈茶天天換着花樣兒地送來,還不乏許多師兄弟呢,啧啧……阿盞可太受歡迎多了。”
陌箋試着想象那畫面……嗨真想不出來。
說秦暮或司衍她都還能想出那個畫面,一個俊秀到極緻,一個漂亮到極緻,都是好看到沒邊,前者一看是男性,後者容易被認成女性,但也不曾有人像對千盞那樣對他倆。
真是匪夷所思。
洛錦:“确實是匪夷所思。”
哎?陌箋聽見洛錦的回應忍不住一愣,她把心中所想都給說出來了?
洛錦從儲物袋中摸出一堆已經記不清出處的糕點,她按照類别挨個兒排列在小案幾上,邀請陌箋品嘗,“阿盞那邊吃食太多,就分給我了,咱們也算是傍上他飽了口福,賺到了。”
洛錦看陌箋吃了一塊菱花糕後很驚奇地再撚了一塊來吃,詫異地一挑眉,“沒人給你送吃食?這不能呀,阿衍剛來的那年我可就從師兄師姐那聽說了,上趕着給阿衍送東西的可都從思道峰山腳排到千機峰去了。”
思道峰同千機峰可是不近的,百裡一山,兩山之間又相距百裡。雖說這距離隻是虛數,但也不會相差太遠了去。
司衍這麼搶手,與司衍同為思道雙姝的陌箋不可能不受歡迎啊,而且司衍還總是那麼愛笑,那笑容聽說可是連各峰首座都給融化了。
一場擇師見面,得了好些個長老的眷顧呢。
洛錦可不會忘記,就連方才登上飛舟,都看到邬源長老轉過臉來關注了陌箋一眼。
陌箋歪頭笑了笑,扮可愛的動作卻被她使得如此清新自然,簡直刷新洛錦的世界觀。
“也許是因為我常閉關?”
洛錦仔細瞅瞅陌箋,唔,這人總是一肚子壞水兒,一定是笑得别人自慚形穢不敢上前了才是真的,她幹脆轉移了話題,“那你的制符術學得怎樣了?”
“能煉制六品符箓了。”
“比起阿衍煉丹術的進度呢?”
陌箋回想,“不大清楚,還沒怎麼同他探讨切磋過。”
洛錦将最後的豌豆黃吃完,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糕點碎屑,拉起陌箋就往門口走,“擇日不如撞日,不如現在就去比比制符吧。”
至于煉丹?短則數日長則數月,不适合此刻拿來比試。
陌箋還能說什麼?反正此番也是想着先不修煉,與同伴們好好叙叙舊,幹脆聽了洛錦的提議,由着她拉着走向隔壁司衍的房間。
不知怎地,司衍的房間就這麼聚集了所有小夥伴,大家都圍在桌前,看着陌箋和司衍兩人同時提筆制符。
制符需全神貫注,不存絲毫雜念。
陌箋抛卻其他,以自身靈氣融入筆墨之中,凝于筆觸尖端沾染在符紙之上。
四周很安靜,陌箋隻覺自己到了一種空前絕後玄之又玄的放空狀态。
無論是此刻煉制的五品迅影符還是日前煉制的六品明影符,最關鍵的永遠是最後收筆時的那一刻。
最後一筆落下,若符紙迅速黯淡甚至枯黃,便是制符失敗。反之則為成功。
陌箋神色認真地開始勾勒最後一筆,筆毫劃過之處,有着微妙的平衡。
收回符筆擱在一旁,陌箋緩緩吐一口濁氣,看着符篆在紙上流光溢彩整個鮮活了起來,符紙制成了。
一轉頭,發現同樣動作的司衍,相視一笑,伸手相擊。
看見兩人同時制符成功,洛錦連連拍手,“果然厲害,這五品符箓隻用一盞茶就可以制成了。”
制符耗神,也耗時耗靈氣,這是衆所周知的事,這也使得符箓越發珍貴。
兩人制符所用時間不久,耗神也沒那麼多,這才是洛錦連連稱贊的緣由。
路遠朝兩人點了個頭,“不知飛舟什麼時候停下,你們先打坐恢複一下。”
陌箋司衍也不多說,取出幾塊靈石布了個聚靈陣來輔助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