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怎麼能如此零頑不靈,完全不給她溝通的機會。
崔白玉歎了口氣,想起昨晚的懸賞令,鋪到桌面看了一下。
一張快被揉爛的破紙,上面沾了污血,即使過了一夜還帶着令人無法忍受的酸臭味。
上面依稀能看到她的名字。
崔白玉額角跳了跳,将懸賞令扔了去,洗完手後又擦了一下桌面。
這件事沒必要追究下去,原身得罪了不少人,想要報複她也是情理之中,崔白玉洗不清自己,也攔不住他們。
但是她得活下去。
一想到這,她又回到書桌前,從抽屜裡拿出一本冊子,翻開幾頁,上面寫了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這是原著的大概劇情,不過已經沒什麼用了。
崔白玉用手指敲着桌面,直接翻到最後一頁,将逃跑的計劃默默從紙上劃去。
不開玩笑,如果再遇到這種刺殺,沒有崔九在身邊,她隻有死路一條。
她想了想,合上冊子,起身去崔九的院子送些糕點。
聽桃酥說,這糕點是京城最有名的陳記十二酥。崔白玉沒舍得吃,決定借花獻佛,用來讨好未來的靠山。
崔九至少是個男配,應該能再危機關頭幫她拖延一下。
一路上,丫鬟們視線偷偷跟随,看到崔白玉進了崔九院子頓時睜大眼睛。
上次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已經有人說閑話了,現在又毫不忌諱主動找人家,這崔二姑娘可真是什麼荒唐事都幹。
衆人悄聲議論了幾句,見崔白玉看過來立刻散開了。
崔九的屋子在庫房旁邊,位置極偏,唯一的窗戶還被一棵繁盛的梧桐樹擋住,陽光完全照不進去。
一個陰暗破舊的小屋,周圍比别處安靜許多,崔白玉頓了一下,輕輕敲了幾下門。
沒有回應。
難道不在房間?
崔白玉擡起手,正準備再敲兩下,門忽然開了。
崔九站在門口,不動聲色地看她,和往日一樣冷淡。
崔白玉唔了一聲,屏住呼吸,輕聲道:“我來給你送一些糕點。”
崔九道:“不用。”
“這個糕點很好吃,是我最喜歡的桂花味……”崔白玉沒由來地一陣心虛,見他要關門,話題立刻轉了一個彎,“我是想問你懸賞令的事,你能幫我調查背後雇傭他們的人嗎?”
崔九一臉冷漠地注視崔白玉雙眸良久,目光令人捉摸不定,還是要關門。
崔白玉連忙上前一步,擡手按住了門闆,“其實我想找你問曹姑娘的事。”
兩人力量懸殊,她本是不抱希望的,但這門确實停下了。
崔九看到她手腕處的淤青,眸子裡帶上審視的意味,“沒有上藥。”
崔白玉不自覺地咽了咽唾沫,問道:“什麼藥?”
她知道崔九口中的藥,之所以沒有塗就是為了他主動開口。
當然,主動幫她上藥就更好了。
崔九道:“書桌上。”
崔白玉微微仰起頭,好似記了起來,“我不知道那個是藥,你什麼都沒說,我以為那個是熏香……”
熏香?這不過是她的小把戲,崔九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謊言,無情地把門關上了。
崔白玉後退一步,緩緩地長出一口氣,“我就是想過來跟你說會兒話,沒有别的目的,真的。”
院裡一片寂靜。
崔白玉不死心,語氣裡帶着幾分可憐,“你真的不開門嗎?那我可就一直在這裡等了,等你出來為止。”
“你不能陪我說說話嗎,還是我今日過來打擾到你了?”
“你就這麼嫌棄我?”
一直沒有答話,倒真是個倔脾氣。
茶味四溢不管用,崔白玉準備賣慘。
就在這時,院裡忽然來了一位小厮,“二姑娘,方小侯爺來了,他在正廳等着呢,說是找你有要事要問。”
“要事?”崔白玉一頭霧水,想了想,把食盒放在那門口,擡腳去了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