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許慕臻說“無妨”,謝翩等人又很想知道後續,索性大大方方留下來看。
篝火畢剝燃燒的節奏,宛如明快的鼓點助興。暖光映照着俊逸的男子、韶美的女子,明珠玉珏,世無其匹,天作之合。
許慕臻說:“我與摘金鈎的千金慕适容即将成婚。無論天選結果如何,她都會是我妻子。”
趙如意頓了一會兒才說:“可你們都沒訂婚。”
“此事我能做主。”
美人帶了些哀傷,擡眸楚楚,“這不公平,她比我更早認識你而已,如果你先認識我······”她有信心叫許慕臻愛上她。
“她認識我時,我一文錢不值。”
“我何嘗做不到?”
以趙如意的底氣,無論愛人是皇子還是乞兒,她都能泰然與之并肩。榮華富貴她能自己到手,窮困潦倒她也有辦法渡過,她的垂青因強大而純粹。
“趙四姑娘,我們不是一路人。”
“我們互補才更般配。”
許慕臻講不過她。
“我的規則,少主答應不答應?”
“不答應。”
趙如意氣得惱了,“你不認為會輸,卻連機會都不給我?”
“我不想背着未婚妻做任何暧昧的事。”
“但你知道嗎?慕适容早有婚約。”
“我知道,婚約早就取消了。”
“可是孤必痕已經回到益州,要履行婚約,而且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訂婚嗎?”趙如意根本沒留給他思考的時間,直接爆出一個驚天秘聞,“因為慕适容閨中與外男苟合,私定終身,那男子悔婚後,她名聲掃地。為了拯救她的聲譽,才許給孤必痕,孤必痕在那之後進了飲牛津。”
“她的第一個男人,是鄉鄰數一數二的美少年,孝順端正,與慕适容訂了婚卻反悔,為此挨了頓毒打,一生殘疾。你非娶這種女人嗎?”
她一番話把許慕臻說蒙了。
劈天的雷電,從許慕臻頭頂貫下,讓他麻到腳趾。趙如意又說了什麼,他隔着狂風電閃,什麼也聽不到了。
内心靜得可怕。
記憶分外清楚,張果老登船之前特意叮囑小容不能私定終身,他原以為是師徒間情深不舍,經趙如意一說,倒像是一件罪證。
小容對薛敢的維護、對情事的拒絕、對過去的絕口不提,以及明明高貴聰慧卻格外低調的行狀,原先不在意的細處都成了可疑的污點。
“你胡說,我了解她。”
但語聲虛飄飄的,對上蒼白無血色的面容和偏側過去的迷惘的神情,在場人都看得出,他動搖了。
小容的确,從未講述過以前的事。搬到無不齋以前的生活諱莫如深,他們親厚了這些日子仍是羚羊挂角,無迹可尋。
許慕臻沉寂許久,仿若泅渡于虛耗精神的大夢裡,半夢半醒地問:“你從哪裡聽說的?”
“教主委托姑射長老查的,連人證都有。”
謝翩向她招手,壓低嗓音問:“教主為什麼暫時瞞着?”
“怕少主分心?”
謝翩重重點頭,“所以你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嗎?”
趙如意微咬櫻唇,不甘之色令她眼瞳泛光,“少主武功頂尖,不會因這點小事就受影響,再者,我不是憑空捏造,一概實話實說,不想讓少主被人蒙蔽。”
謝翩平靜地拆穿她,“你敢說沒藏私心?”
他不管趙如意如何辯白,走到許慕臻身邊,“既來之則安之,我們還得待上三天兩夜。你呢?冷靜冷靜。我看慕姑娘很本分,興許是誤會。”
“我沒事。”
“你看起來不像沒事。”
“沒什麼大不了的。”也不知他指的是事,還是人。
謝翩問:“趙四姑娘怎麼辦?”
“讓她走!”
謝翩一聽咋舌,“通過試煉需要她,不能讓她走。”
“你決定吧。”
“算你們組還是算我們組?诶,你去哪兒?你到底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