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用自己的方式讓一切回到正軌,重新創造隻有他們兩個人的世界。
沈栀钰将車開到地下車庫找到自己的停車位,熄火下車。
她打開副駕駛的門,詢問岑濯羨:“你住在哪棟,我先把送你回家。”
他仍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話都說不明白,她問了半天,結果他答非所問,她也就不指望他腦袋有多麼清醒了。
她隻能把他扛回家去,正好家裡長期備有醒酒的材料。
雖然醉了,岑濯羨這會兒反倒沒有把自己整個身體的力量都壓給沈栀钰,相反他有意無意迫使自己清醒點減輕她扶着他的負擔。
到家後,沈栀钰摸索着去開家裡的燈,她将岑濯羨放在沙發上,自己先去換下了禮服,穿上居家服,就進廚房熬醒酒湯去了。
醒酒湯正熬着,岑濯羨迷迷糊糊又要睡過去,沈栀钰出來見狀,她蹲在沙發前,溫聲道:“岑濯羨,再撐一會兒,把醒酒湯喝了再睡。”
不料下一瞬岑濯羨撐開眼睛與她四目相對,他渾身乏力,柔情地注視着她,他“哼哼”了兩聲,俄而他輕聲嘟囔:“你看見了嗎,我的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了,我好困好困……”
沈栀钰不大能聽明白醉酒的人的話,就随他去了,趁這間隙,她去收拾了一下客卧。
這套房有兩個客卧,有一間客卧沈栀钰媽媽來的時候長期在住,另一間客卧沒有人住過,基本沒有生活氣息。
她從衣櫃取了床被單整整齊齊鋪在床上。
湯熬得差不多後,她端到他面前來。
岑濯羨乖乖起身,端着湯吹溫熱後一飲而盡,沈栀钰收去碗,順便囑咐道:“困了就去那個亮着燈的客卧睡吧。”
客卧裡,岑濯羨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他戀戀不舍地抱着那床被子嗅它的味道。
“被子上裹滿了栀子的氣味,我好喜歡,好想要帶走……”
·
夜,深不見底。
沈栀钰拟好了新書大綱,關于上一本書《來日方長》出版事宜已塵埃落定,定稿後她隻需等待印刷出書,這本書她還得準備一萬張親簽,出版社會給她郵寄一定數量的樣品。
沈栀钰鎖好了房門,坐在書桌前開始對另一本書進行修文,不太耽誤新書的進程,她從頭翻稿件,這一看就是兩三個小時。
林聽意的電話乍然撥過來,沈栀钰眼底浮現出詫異,她接通電話打開擴音鍵,專注于電腦。
林聽意沾沾自喜: “我就知道你沒睡。”
沈栀钰回:“倒是你,怎麼還沒睡,醒酒了?”
“小栀,回國這幾天多虧有你陪我,我玩得好開心,我決定明天啟程前往我下一個旅遊地。”
沈栀钰淺笑,她的精力真的太充沛了,能量恢複快得驚人。
林聽意向來說走就走,自由自在,沒有顧慮,沈栀钰習以為常。
她邊改稿件邊問:“你準備去哪兒啊?”
“哈哈,我抽盲盒抽到了一個叫斐濟的國家。”
沈栀钰眉頭微鎖,語氣裡盡是擔憂:“聽意,一個人在異國他鄉一定要提高安全意識,不要輕信任何人,多多向我們彙報你的實時動态,再不濟有比較靠譜的朋友可以結伴而行……”
林聽意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閑散道:“小栀,我知道的,等這次旅遊回來後我就嘗試着管理家裡的企業。”
林聽意不是會因為外界的聲音而妥協的人,她愛自由,但她的自由不是随心所欲浪迹天涯,而是不斷嘗新,沈栀钰心知肚明。
沈栀钰時常跟不上她跳脫的思維,她一旦踏足新的領域絕不會半途而廢,所以沈栀钰并不質疑她說的管理家業隻是玩笑或者消遣。
不等沈栀钰回答,林聽意驟然換了個話題,她饒有興趣:“小栀,你說的大你三歲的學長就是那個許……許檐青?”
沈栀钰“嗯”了一聲。
林聽意神神秘秘地問:“小栀,你知道嗎?”
沈栀钰挑眉疑惑:“知道什麼?”
林聽意也不确定,試探着說:“他喜歡你。”
沈栀钰敲鍵盤的手停下了動作,她靠在椅背揉了揉肩膀,轉動着座椅,她在回憶裡思索了一番,認真且嚴肅道:“照你這麼說,或許我也喜歡他?他的确很照顧我,可我并非一味享受,我不愛欠人情,也同等回饋他的好,我們之間在相互付出。事實上,這六年我對他就像對親人一樣,沒有參雜任何複雜的感情,你也知道,媽媽是這個世界留給我唯一的親人,他的出現正好彌補了我親情裡缺失的一部分。”
沈栀钰接着說:“許檐青每天在律所處理案子忙得焦頭爛額,我每天也忙着寫稿改稿,我們平時聯系很少,也就是今年我們碰巧休的假期撞到了一起,才有機會多了些聯系。”
沈栀钰說的的确沒錯,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兩個人一兩個月沒聯系都不足為奇。
但關鍵時刻,他們總是會為對方挺身而出,真就像親人一樣,平時聯系少甚至可能拌嘴,但絕不允許有誰傷害對方。
可以說,他們倆更多的是許檐青在維系關系。
林聽意打開天窗說亮話,讓沈栀钰時隔幾年重新審視自己和許檐青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