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過後是三天假期，陸思遠除了買生活必需品幾乎不怎麼出門。

新年第一天将屋内打掃得幹幹淨淨，雕像也來來回回擦了好幾遍。

閑下來時，會打開電視，播放歲寒最愛看的動物世界，将魚缸放在他旁邊。

假期過完後繼續上班，在春節到來之前，他沒再見到張慕甯，心裡放松不少，但又有些擔憂那個孩子。

這孩子仿佛什麼都知道，陸思遠不擅長對付他，怕稍不注意就會被他牽着走，那孩子想要長生不老，他們會怎樣對待歲寒達到長生的目的，結合已經過世的上一任老闆的态度來看，他不敢去想。

春天馬上就要到了，喚醒的約定很快就能奏效了。

陸思遠日日地盤算着日子，直到上班時，路邊的第一縷花香飄進他的鼻子，綠化帶的土裡新抽出來的小草綠芽，春天真的到了。

氣溫還有些冷，溫度還沒上升起來，距歲寒說的溫暖還差些時日。

等到他說的花朵挂滿枝頭，陸思已經不想再等了，特意請了一天假，去外面買了糕點回來。

他躺在歲寒旁邊，輕輕哼唱着最初相見的曲子，他很激動很高興。

等聽到咔嚓咔嚓的聲音響起，這次沒等歲寒的催促聲，陸思遠直接吻了上去。

三個月的不見，讓他把思念全化在了吻裡，所以他吻得又急又恨。

他貪戀着眼前人魚的嘴唇，一直纏着，不舍得分開。

在三個月的夢境裡，歲寒覺得很累，一睜眼，就看到面前人将他壓在床上，使勁啃咬的人。

剛蘇醒的歲寒哪見過這陣仗，一擡尾巴将人打飛出去，緩緩起身用力擦擦嘴，“你瘋了嗎，咬得那麼兇，是沒吃飯嘛。”

這熟悉的痛感，熟悉的姿勢，陸思遠倒在地上，而眼前的人魚也和三個月前一樣，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抱歉一時沒忍住。”

他沒敢說，實在是因為太想他了，所以才這麼不分輕重。

“行了，想我就直接說，别扭扭捏捏的。”歲寒直接拆穿了他，一個螺旋轉彎，再一跳完美落地，拿起了放在床頭的袋子，“三個月來一直在做餓夢，讓我看看你都買了什麼好吃的～”

他的尾巴搖搖晃晃，很滿意袋子裡的東西，挑好先吃哪一塊後，用尾巴将他拉了起來，“餓了就來吃點，買這麼多我又吃不完，果然比夢裡的好吃。”

剛才的話惹得陸思遠臉頰發燙，因為太專注都忘記自己還倒在地上了。

咽下糕點後，歲寒才感覺有些不對勁，“奇怪，好像真的做夢了。”

陸思遠站起來，整理好弄亂的衣擺，“你不說，變成雕像是不會做夢的嘛？”

他這麼一說，歲寒咬糕點的動作也停下來，“對哦，以前都沒有記憶來着，很奇怪。”雖然很納悶，他沒有多想。

人魚是不會做夢的，這是人魚美貌的代價，将自己的夢獻給了大海，即使睡覺那也是一片空白。

他以為，做的夢是因為背叛大海，大海不願收回他的夢境才有的。

現在變成雕像，居然還能做夢。

除非，他變成雕像前不是...

不過這個結論很快被歲寒推翻。

“可能是我迷迷糊糊中聽到了你的心跳吧，又那麼幾日特别吵，我就清醒了幾次。”

聽他的講述，陸思遠耳朵紅了，想起了之前的事。“我的心跳真的很吵嗎？”

歲寒點點頭，“感受很強烈，可能是你生病了吧，去醫院檢查檢查心髒吧。”

他不知道陸思遠趁他睡覺的時候幹了什麼，但看他的表情，估計是身體上遇到了什麼困難。

陸思遠臉燒得慌，臉上露出心虛的表情，“”

辦公室裡，張雲棋在父親經常放東西的抽屜裡，發現了一張泛黃的折成三角形的紙。

若是以往，他根本不會翻父親留下的東西，而此時他在強烈的沖動中打開了那個三角，上面寫了幾行字。

第十條。

人魚怕冷，喜歡春天，所以要在周圍種滿鮮花。

怕冷，喜歡花，張雲棋念着這幾個字，心裡生出一個驚人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