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是如何變成這種狀況的,但我想找到那個人,說不定我現在的狀況就能改變。”
他說的狀況就是會變成石像,陸思遠也明白,他對過去有很強大的執念,是不能被動搖。“接下來要怎麼做,那個人現在還在嗎?”
時間過去得太久,起碼得上百年了,哪有人能活到上百年。
在殘存的記憶和夢境裡找不到線索,歲寒露出苦惱的表情,但很快就想到了辦法。“找到他的轉世,身體消亡以後,靈魂就會随着轉世。”
“要是人沒有靈魂呢?”陸思遠打斷了他的猜想,畢竟現在科學也無法證實。
歲寒給他一個你非要和我擡杠嗎的眼神,“人魚是有靈魂的,所以心髒才能跳動。”
現在他的胸腔毫無起伏,裡面空空如也,他的靈魂不在裡面了。
也許是怕他繼續擡杠,歲寒接着說,“别繼續和我扯有的沒的,就算沒有轉世,那找到他的後人也可以的。”
“可是...”
歲寒再一次打斷他的話,“在夢裡,我為那個人和某個人交易換到了一條腿,但我想不到用什麼去做了交易,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隻有兩條路。”
“第一個就是找到當初的交換人,詢問我和他交換了什麼。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早就不知道和我達成協議的是誰,但有一點可以确認他不是人類,無法尋找。”
“第二個,找到那個人,然後找回記憶,去尋找交換的人。”
過去幾百年,就算不為了解除變成雕像的詛咒,他也想再見上一面。
“那你又怎麼能找到記憶中的那個人後代,畢竟隔了這麼多年,也有可能...”後面的陸思遠沒繼續說,說不定那一族在漫長的歲月中早就銷聲匿迹了。
陸思遠說得不無可能,但歲寒不認為“血,隻要一滴血我就能找到。我做夢見過我咬了他,血裡有嗆口的味道顔色也比尋常的要深。”
隻是這一條線索,很難找到人,這是個漫長的工程。
“要是找到了他,你是不是要走了。”陸思遠問道。
“怎麼會,現在的我離不開你。”
隻是現在,那以後呢,等他不需要自己還能繼續待在他的身邊嗎。
察覺到他情緒不好,歲寒轉過頭看着他,“我們可是簽訂契約的。”
“什麼契約?什麼時候的事?”
見他不記得,歲寒佯裝生氣地說道:“你說了一輩子不會離開我,這才過去三個月你就忘了?”
陸思遠想起來,是歲寒失控的那次,因為安撫他而說的話。“怎麼會,我不會忘記,你不要忘記就好。”
“你是在質疑我的記憶力?”歲寒生氣地用尾鳍拍着他的腿。
有他這句話,陸思遠心裡好受了許多,吃痛地捂着小腿,“哎呀,斷了斷了。”
他的表演根本沒有騙到歲寒,他直接戳穿了他的謊言,“你這拙劣的演技根本騙不到我好嗎?我打的時候根本沒使勁。”為了證明自己沒使勁,歲寒又打了幾下。
眼看被拆穿,陸思遠笑了笑,倒在床上,“我會陪你去找,這一輩子,都會陪你去。”
歲寒記得不多,要尋找還是有些難度。
“我隻記得沿河漂流的花燈,樹枝上挂的燈籠,還有挑着背簍沿街賣糖人的小販。”
一些有的沒的,很難鎖定具體的位置,陸思遠詢問道:“那大緻的範圍呢,太遠了可不好找。”
“不遠,我能感覺到就在這座城,我之前待過的地方有一座木橋。”
這座城市有木橋的不少,按照他說的進過時間排除,網上能搜到的也有十幾處。
陸思遠将那些照片統統找出來,一個個翻給歲寒看。
全看完了,歲寒搖搖頭,說出夢裡的場景,“橋不大,比之前住的地方寬一點,河也小,上遊有土地廟。”
他說的那些,看似範圍小了點,其實一點用都沒有,規模不大的橋,過了幾百年早就荒廢了。
一點頭緒都沒有。
看着他頹廢的模樣,歲寒坐在他旁邊,用手捧碗裡的桃花酪,“慢慢找,也不急于這一時。”
粉色的酪體,随着歲寒的動作,不斷地在碗裡顫動,像布丁一樣,陸思遠打趣道:“你是不急着找,還是不急着吃?”
歲寒挖了一大勺塞進陸思遠嘴裡,“知道就好了,别那麼直接地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