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的時候,陸思遠就将張慕甯和他說過的話如數告訴了歲寒,包括一直念叨人魚的事。
“小孩的直覺比大人的都準,有時候他們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東西。”
現在想想,他的直覺明顯過了頭。
陸思遠隻挑好的說,比如他懂事,不讓家人擔心才粘着他,才讓卸下了防備。“他偷跑了出來,将他交給了他母親。”
“你老闆知道嗎?”歲寒問道。
“不過現在,老闆沒對人魚上心,所以那些隻算他的猜想。”
隻要張雲棋不在意,那六歲的孩子的所作所為就構不成威脅。
“你那是什麼表情?”歲寒問道,看到他的臉色不是太好看。
陸思遠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覺得我們說的話,好像反派。”
歲寒用尾鳍拍了他小腿一下,“有這瞎想的時間,不如趕緊吃飯,吃完了再去找我說的地方。”
在陸思遠去廚房接水的時候,歲寒看着窗外的暮色又說道:“你上次和我說的詛咒,在這幾次的睡眠中有了印象,他們的病是因為中了詛咒,包括我變成雕像,也是因為詛咒。”
“那怎麼樣才能解除詛咒?”陸思遠拿着裝了一半水的電煮鍋出來,“過段時間能想起來解決辦法吧?”
歲寒搖搖頭,目光眺望得更遠了一些,“不行,我記不得,我不咋記得和什麼人做了交換,我不記得自己失去了什麼。”
聽他這麼一說,陸思遠想到了,歲寒第一失控的時候說的那些話,“我記得你之前失控的時候說過,你要把什麼什麼獻給某人,用你的...”
有幾段陸思遠實在聽不懂。
歲寒還等着他繼續說呢,“怎麼突然卡殼了。”
“中間夾雜着我聽不懂的語言,我從未了解過的語言。”後來,陸思遠試圖查找過相似的,卻不符合任意一種。
“可能是人魚語。”歲寒大概知道了他說的,“這是能和魚□□流的語言。”
說完,歲寒展示了一段。
聲音小,猶如孩童的嗚咽,聽得他眼皮越來越重,才擡手打住,“我在煮湯呢,别一會兒讓我睡鍋裡了。”
聲音戛然而止,歲寒看着打架的眼皮,“皮皮說,你連人魚都不知道,真low。”歲寒頓了一下,好奇地詢問道:“low是什麼意思啊。”
陸思遠沒想到買回來的魚嘴還挺毒的,他捂着胸口像是被狠狠紮了一刀,慌忙起身,“我想我還沒上廁所,水開了叫我一聲。”
歲寒不明所以地點點頭,然後和三條魚繼續聊天。
陸思遠在廁所緩了好一會兒,聽到歲寒說水開了以後才出來,放入包好的馄饨。
其實推開門就是廚房,不過陸思遠不是很方便做飯,就一直用的小鍋。
等煮好一會兒,放了點鹽還有紫菜,聞到香味歲寒也湊了過來,“聞着挺香。”
馄饨是自己包的,知道歲寒會吃就多煮了幾個,放到糕點店會員送的碗放涼了再給他。
歲寒咬一口山楂糕,又咬一口小馄饨,高興地甩甩尾鳍。
陸思遠洗鍋的時候,再次發現了歲寒打算将碗放在床上。
不知從哪惹來的壞習慣,之前囤糕點他沒說,但馄饨第二天就冷了,萬一碗掉下床被碎片劃傷了怎麼辦。
他戴着橡膠手套拿起了碗,對上歲寒倔強的臉,“你想吃我随時都能買都能做,不用擔心沒吃的。”
“随着一部分記憶的恢複,我感覺自己好像過過一種無法想象的苦日子,沒有水沒有吃的,很黑很難受。”
被打斷,歲寒也不鬧,囤糧食已經屬于是一種條件反射了,根本無法克制,
隻好重新接過碗将剩下的幾個塞進了肚子裡。
盯着他吃東西的背影,陸思遠心痛不已,不僅如此 ,他還多了幾分疑惑。
陸思遠沒藏着掖着,直接問:“你說的,夢到過大概率都是真的,但你不是一直都和那個人在一起嗎?他怎麼會讓你吃這些苦。”
陸思遠故意将後面幾段話咬字重了些,從歲寒的描述中,那個對他很好,既然對他好,那後面的内容就不成立了,因為他是為了那個人才到的岸上。
想不明白,陸思遠除了頭疼,剩下的就是酸,非常酸。
“太久的事,我可能記不清了。”
回憶的内容都太過于美好,讓歲寒第一次對自己的夢境真實程度産生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