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教訓得好，不然我這條小命就交代給他了。這下子，我看他還怎麼嚣張！”

費三想起這幾天的經曆，簡直不堪回首，不由得痛快地慨歎了一聲。

“怎麼回事？跟我說說。年輕人，沒事别總唉聲歎氣的。”

接着，費三就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給陶大爺聽，從車場事件，到香水閣受辱，再到偷襲失敗被捉，然後拼命逃到這裡。

費三詳盡地介紹了整件事的經過，越說越委屈，說到傷心處，有些哽咽起來。

陶大爺聽費三叙述完整個過程，非常惱怒，一方面因為唐振東的欺人太甚，對毫無反抗能力的費三趕盡殺絕。

另一方面，更是憤怒于唐振東過于嚣張跋扈，肆意侮辱傳統武術，這也是他最忍受不了的。

最後，費三還是有些顧慮。

“我不能總是躲在這裡，萬一哪天他再找上門來，您碰巧傻乎乎的，可就麻煩了。您老，怎麼經得住他一頓拳頭啊！”

“放心吧，剛才我已經廢掉了他雙手的筋脈，他以後再也沒能力再欺負人了。這種人，有武藝在身，那是禍害！”陶大爺安慰費三道。

“不過，我還是不放心，除非我自己學會了您的本事。”

費三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陶大爺，“要不，您收我為徒，我學成了，也好給咱們傳武界正名。”

“名，有那麼重要嗎？比如我，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這‘陶大爺’也是你們叫我的。”陶大爺意味深長地說道，“另外，想學真正的傳武，不是在我這裡，而是另外一個地方。”

“您是說，傳武聖地？真有那樣一個地方嗎？我一直以為那隻是個傳說。”

“不是傳說，那個地方叫龍空城。它就在這個世界上。”

龍空城，聽名字就是個神秘的地方，費三抑制不住内心的興奮，他緊緊抓住陶大爺的手。

“快告訴我，我現在就出發，我要成為傳武高手，跟您一樣，傲然天下。”

“傲然天下？”陶大爺“哼”了一聲，“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像是傲然天下嗎？”

陶大爺目光深邃，似乎有難以言表的苦楚。

的确，一個耄耋老人，在垂暮之年無人照料，雖然有絕世武功，卻有時瘋瘋癫癫連一個小孩子都不如，怎麼看也不夠“傲然”。

“嗯，也不錯啊，至少沒人能夠欺負你。”費三猶豫了一下，想到陶大爺的處境，不免唏噓起來。這樣的傳武高手，晚年生活，也太凄涼了點兒。

“小夥子，在傳武的境界裡，受不受欺負并不重要。”

“那，重要的是什麼呢？”

費三雖然不怎麼理解陶大爺說的，但他想探究下去。

“重要的是決心，孤注一擲，必死的決心，你有嗎？”

陶大爺一句話問住了費三，費三也順帶向自己問了一句：“我有嗎？”

良久，費三給了陶大爺答案。

“我有，我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了。”

“你将面對的東西，是孤獨、無助、屈辱、背叛，和随時随地出現的生命威脅。”

“我受得了。”

“即便如此，你仍然不一定能成功，也有可能抛屍荒野，也有可能萬劫不複。”

“我不怕！”

費三決心一定，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動搖他了。

“很好，這麼多年過去，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很久沒有出現了。”

是啊，也沒有年輕人，被人打成了這樣還倔強着，換成别的年輕人，早就拍馬拍得天花亂墜了，至少能避免被唐振東打。

陶大爺的眼睛裡有了一抹亮色，他重新打量着費三。

衣着簡陋破舊，全身營養不良，傷痕累累，但目光炯炯，堅定無比，整張臉，也英姿勃發，正氣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