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内驟然安靜,所有人都看向傅秋筝。
月光透過雕花窗棂,在傅秋筝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他低頭看了看手腕上僅剩的六顆佛珠,長歎一口氣。
"你們都看見了,我也不隐瞞了。"他解開腕間的佛串,放在掌心。那些暗紅色的珠子在月光下泛着奇異的光澤,仔細看去,每顆珠子裡都有一縷金絲在緩緩流動。
"我奉地藏王菩薩之命。"
"地藏王?"彌聲爾皺眉,"那個'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
"沒錯。"傅秋筝點頭,"地獄未空,誓不成佛;衆生度盡,方證菩提。"他的聲音忽然變得莊嚴低沉,仿佛帶着某種回音。
"我接受菩薩的力量,常居于危險之地救度罪苦衆生。"
謝霖回冷笑一聲:"所以你是來救我們的?那為什麼張明和劉大叔還是死了?"
傅秋筝的眼神驟然變冷:"我不是神。這串佛珠一共108顆,每用一次力量就會消耗一顆。"他舉起手串,"現在隻剩六顆。"
原曲倒吸一口冷氣:"全部用完會怎樣?"
"我會死。"傅秋筝平靜地說,仿佛在讨論明天的天氣,"魂飛魄散,不入輪回。"
廂房内一片死寂。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謝霖回突然暴起,揪住傅秋筝的衣領,"什麼'十人祭',什麼'裁減',你明明知道這一切!"
彌聲爾急忙拉開兩人:"冷靜點!外面那些東西會聽見!"
"他是殺人犯!"謝霖回指着傅秋筝,聲音卻因恐懼而顫抖,"他知道要死九個人...卻眼睜睜看着劉大叔..."
"閉嘴!"周既初突然低吼,"你們聽!"
樓下傳來細微的"沙沙"聲,像是無數銀針在地面蠕動。
更可怕的是,其中夾雜着某種黏膩的、像是濕布拖過地闆的聲音。那些銀針,它們正在爬上樓梯,金屬摩擦木闆的聲響讓人毛骨悚然。
"它們找過來了!"蒲雙雙捂住嘴,眼淚再次湧出。
原曲腕間的紅線突然繃緊,勒得她痛呼一聲。紅線指向房間另一側的一扇小門,正在滲出絲絲縷縷的黑霧。
傅秋筝快步走到門前,手指輕觸門闆,立刻縮了回來:"好強的怨氣..."
"那邊有什麼?"原曲問,紅線已經勒進她的皮肉,鮮血順着手腕滴落。
傅秋筝沒有回答,而是轉向衆人:"我們得做個選擇。留在這裡等針雨破門,或者..."他指了指那扇小門,"走這條路,但不知道會通向哪裡。"
"我甯願冒險!"謝霖回喊道,"誰知道那些針會不會把我們全縫成人肉墊子!"
其他人紛紛點頭。
傅秋筝深吸一口氣,取下兩顆佛珠,一顆按在門鎖上,一顆含在口中。他含糊不清地念誦着什麼,門鎖發出"咔哒"一聲輕響。
門開了一條縫,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
"跟緊我。"傅秋筝回頭對原曲說,目光落在她流血的手腕上,"你那條紅線...可能是我們唯一的生路。"
就在此時,貼在正門上的符紙突然燃燒起來,轉瞬化為灰燼。門闆開始震動,無數銀針正從門縫中擠進來,閃爍着寒光。
"快走!"傅秋筝一把拉開小門,将衆人推進去。
原曲最後一個進入,在門關上的瞬間,她似乎看到那些銀針彙聚成了一個人形——一個酷似劉鎮旭的人形,正緩緩擡起手臂,指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