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9月1日
尤利昨晚已經翻來覆去地把《站台通行指南》看了好多遍,盡管都在倫敦,她還是從院長太太房間裡貼的地圖知道從孤兒院到國王十字車站的距離不算太近,所以不到七點尤利就早早醒了。
她在被窩裡脫掉自己的睡衣,換上了她最幹淨的、唯一一件淺灰毛衣,以及她以前舍不得穿以至于現在有點小的牛仔褲。
院長太太剛悄悄進來準備喊醒她,見她已經坐起來開始揉眼睛,就轉身繼續去廚房幫忙了。
這個點大部分孩子還在睡覺,但幾個和尤利關系好的小孩子也跟着醒了,他們蹑手蹑腳地起身幫她整理床鋪,催尤利先去洗漱。
因為《國際保密法》與《麻瓜保護條例》,除了院長太太作為監護人知道部分真相,其他孩子和護工阿姨都以為尤利是被一所名叫“蘇格蘭斯圖爾特女子學院”的全年寄宿制學校錄取了。雖然很不舍,但幾個孩子依舊很為尤利高興,聽說食宿免費呢!
大概是預料到了這幾個小豆丁也會早起,謝莉阿姨今天提前把飯都做好了。
早飯是土豆泥和一小罐豆子,或許因為她要走了,盤子裡又多了一片土司和一塊方糖。
洗漱完的幾個孩子見早飯已經做好了,也高興地坐上桌子,羨慕地看了看尤利盤裡的方糖——上次尤利生日,他們一起分享了兩塊方糖,甜滋滋的,大家吃的時候都很不舍。
尤利打算像之前一樣把方糖敲碎,院長太太把頭從報紙裡擡起來,淡淡地說:“等等。”
她起身到廚房,拿了一小把碎掉的方糖,給幾個孩子盤裡分了分。
“都吃飯吧。”
孩子們悄悄歡呼一聲,尤利看着他們,笑着挖了一勺蓋着豆子的土豆泥塞到嘴裡,露出兩顆可愛的虎牙。
孤兒院的孩子太多,院長太太和幾個護工阿姨走不開,沒法送她去車站。
吃過早飯,收拾好的屋子,她們和幾個孩子一起把尤利送到門口,孩子們一邊揉着眼睛一邊摟着她,尤利挨個吻了他們的臉蛋:
“聖誕節我會給你們帶很多很多糖果,要聽院長太太的話。”
謝莉阿姨也用手帕擦着眼淚,院長太太在一旁默默看他們。
尤利主動上前擁抱了謝莉阿姨,又背着行李走到院長太太面前,把懷裡的一個巴掌大的布袋子遞給她:
“太太,給孩子們買些吃的,學校裡面沒有花錢的地方了。”
裡面是她買完東西後拜托斯内普教授把剩下的巫師貨币兌換出的英鎊和先令,她留了1英鎊坐地鐵。
院長太太低頭盯了一會兒,擡手接過了。
她粗糙變形的手撫上尤利現在剛蓋住耳朵的短發,尤利聽到她一貫低沉又聽不出喜怒的聲音:
“咬着牙,在那邊要好好努力。”
尤利低頭快速眨着眼睛,含糊不清的答應。
“......嗯。”
到國王十字車站最便捷的方法是搭地鐵,但是距離孤兒院最近的白教堂地鐵站也要走4公裡左右——這裡實在有些偏僻了。好在尤利也習慣走遠路,今日天氣涼爽,她走得很快。
到了地鐵站,尤利先去人工售票處買票。
上次她坐地鐵還是是免票的(1m以下),現在要買半價票——當然,她現在也有142cm了。
由于白教堂站與國王十字站分别位于東二區(Zone 2)與北一區(Zone 1),所以尤利直接買了張跨區單程票,打了兒童半價後花費35便士。
她把剩下的錢收好,進站乘車。
上午10:07,經過兩次換乘,尤利終于到了國王十字站。
她走到了第9和第10站台之間的牆壁,這裡就是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入口。
尤利站到側邊,盯着這面牆壁看。
雖然她知道《站台通行指南》裡寫了要趁麻瓜們不注意沖進去,但長期的麻瓜生活讓尤利有一些難以适應這種看起來有點像“一本正經犯傻”的行為。所以,她打算觀望一下。
她還在通行指南裡讀到站台已經被魔法部施加了麻瓜驅逐咒,麻瓜們會不自覺地産生“繞開這裡”的潛意識。想到這,尤利忍不住扭頭觀察周圍人的反應。
非常有趣,大部分人果然都步履匆匆地略過了,而能看到這裡的大部分都拖家帶口。
突然,尤利的目光被一群整齊劃一的火紅色占據了——那可真是龐大的家族!
而在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沖過來之前,尤利先聞到了非常......非常特殊、複雜、美妙的氣味:
燃燒後的煙火屑、一種餅的焦香、軟糖的甜蜜、煎蛋被烤焦的邊緣、一點點發動機油、還有曬過的毛衣與溢出油脂的烤雞香味…….
尤利目光緊緊追随他們,直到眼球開始幹澀,她慢慢眨了眨眼,腦海裡浮現一句話:
噢,是了,原來這就是她想象裡的“家”的味道。
“喬治、或者弗雷德!你要是再用你們的小發明捉弄羅尼,我就讓查理拒絕帶你們做魁地奇訓練!亞瑟,親愛的,抱好金妮!不要再盯着閘機看了......珀西你的書快掉出來了!”
“收到,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