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格蘭芬多塔樓的高窗灑進來時,弗吉尼亞已經穿戴整齊坐在床邊,手中捧着一本《千種神奇藥草與蕈類》輕聲閱讀。她的金發在晨光中如同流動的蜂蜜,微微卷曲的發梢垂在肩頭。
宿舍裡其他女孩還在熟睡。莉莉·伊萬斯翻了個身,紅發像火焰般鋪在枕頭上;瑪麗·麥克唐納輕聲打着呼噜;愛麗絲·福西特把被子踢到了地上。弗吉尼亞合上書,輕手輕腳地收拾好書包,決定先去禮堂吃早餐。
走廊裡的畫像們還在打盹,隻有幾個早起拉文克勞的學生匆匆走過。弗吉尼亞的腳步在石階上幾乎沒有聲音,這是從小在克萊爾莊園必須學會的技能——不引人注意地行動,避免引起父親不必要的關注。
禮堂的長桌上已經擺滿了食物,隻有零星幾個學生坐在各自學院的位置上。弗吉尼亞剛把一片塗了橘子醬的吐司放進嘴裡,一隻銀灰色的貓頭鷹就從高高的窗戶俯沖下來,在她面前丢下一封猩紅色的信封。
她的手指僵住了,吐司卡在喉嚨裡。不用看火漆印她也知道是誰寄來的——克萊爾家族的家徽,一條蛇纏繞在魔杖上。
“哦,梅林——”她剛來得及把信封拿遠一點,它就開始冒煙。
“弗吉尼亞·克萊爾!”一個尖利的女聲從信封中爆發出來,聲音大得足以讓禮堂裡每個人都轉過頭來。弗吉尼亞感到血液沖上了臉頰,但她強迫自己保持面無表情。“你竟敢玷污克萊爾家族幾百年來的榮耀!格蘭芬多?那是給莽夫和泥巴種的學院!你父親整晚沒睡,不得不服用鎮定藥劑!”
信封在她手中劇烈顫抖,弗吉尼亞的手指卻穩如磐石。她注意到教師席上鄧布利多半月形眼鏡後的目光正平靜地注視着她。
“你哥哥為你感到羞恥!你母親因你而病倒!我們給了你最好的教育,最純正的血統,而你卻選擇與低賤者為伍?立刻去找鄧布利多要求轉院,否則——”
就在這時,另一隻銀色貓頭鷹俯沖而下,将第二封吼叫信丢在了剛走進禮堂的小天狼星面前。
“真巧,看來我們今早都有郵件。”小天狼星咧嘴一笑,毫不在意地抓起那封已經開始尖叫的信。
“小天狼星·布萊克!”一個更加刺耳的男聲炸響,“你這個家族的恥辱!敗類!我早該知道你和你那不成器的堂兄阿爾法德是一路貨色!格蘭芬多?你不如直接往家族挂毯上潑髒水!”
弗吉尼亞驚訝地發現,面對全禮堂的注視,小天狼星非但沒有尴尬,反而站起來誇張地模仿着信封裡傳出的語調,做出各種滑稽表情。幾個格蘭芬多的學生開始偷笑。
“你将被從族譜中除名!永遠不許踏入格裡莫廣場12号一步!你母親已經把你的房間清空了——”
“感謝梅林,”小天狼星大聲插嘴,“我早就受不了那些陰森的綠色窗簾了!”他轉向弗吉尼亞,眨了眨眼,“你說是不是,克萊爾?”
禮堂裡的緊張氣氛瞬間被打破,學生們哄堂大笑。弗吉尼亞驚訝地發現自己嘴角上揚,蜜棕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笑意。
兩封吼叫信同時達到了憤怒的頂點,在一聲巨響中自燃成灰燼。小天狼星誇張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走到弗吉尼亞身邊坐下。
“早餐不錯,對吧?”他往盤子裡堆了幾個煎蛋和培根,“我猜我們的家族現在正式宣布我們是不受歡迎的人了。”
弗吉尼亞輕輕放下已經安靜的信封殘骸,“至少你看起來并不在意。”
“為什麼要在意?”小天狼星咬了一大口吐司,含混不清地說,“他們越生氣,說明我們做得越對。”
“弗吉尼亞,對嗎?”一個溫柔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莉莉·伊萬斯站在桌邊,紅發在晨光中像火焰一樣明亮,“我是莉莉,我們住同一個宿舍。剛才那太可怕了,你還好嗎?”
弗吉尼亞沒想到會有人關心自己,一時語塞。小天狼星替她回答:“她好得很,是不是?我們克萊爾和布萊克家的叛徒可不會被幾封吼叫信吓倒。”
“我不是在問你。”莉莉瞪了小天狼星一眼,然後在弗吉尼亞旁邊坐下,“真的,那太殘忍了,在全校面前這樣羞辱你。”
弗吉尼亞終于找回了聲音,“謝謝,我沒事。習慣了。”她停頓了一下,“你叫我弗吉尼亞就好。”
“那你也叫我莉莉。”紅發女孩笑了,綠眼睛閃閃發亮,“我們第一節課是什麼?魔藥課?”
“和斯萊特林一起上。”一個戴眼鏡的黑發男孩突然插進來,一屁股坐在小天狼星旁邊,“我是詹姆·波特,”他朝弗吉尼亞和莉莉點點頭,然後轉向小天狼星,“剛才那太精彩了!我從來沒聽過這麼帶勁的吼叫信!”
小天狼星和詹姆立刻像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樣聊了起來。弗吉尼亞注意到莉莉翻了個白眼,但嘴角卻微微上揚。
“别理他們,”莉莉湊近弗吉尼亞耳邊低語,“男孩們總是這樣,一點小事就能興奮半天。”
魔藥課教室位于城堡地下,陰冷潮濕的空氣中彌漫着各種奇怪藥材的味道。斯拉格霍恩教授挺着大肚子站在一口大坩埚後面,笑眯眯地看着學生們魚貫而入。
“歡迎,歡迎!”他洪亮的聲音在石牆間回蕩,“一年級新生們,今天我們将學習制作治療疥瘡藥水。現在,請找個搭檔,兩人一組。”
莉莉立刻轉向身後一個面色蒼白的黑發男孩,“西弗勒斯,我們一組吧?”
那男孩——西弗勒斯·斯内普——臉上閃過一絲喜色,正要點頭,詹姆突然插進來:“嘿,伊萬斯,你确定要和這個‘鼻涕精’一組嗎?我敢打賭他連豪豬刺和河豚眼睛都分不清。”
斯内普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閉嘴,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