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東大喇喇地在辜戰對面的石凳坐下，将三根香蕉一字排開在石桌上，像在擺什麼重要談判的道具。

“對了，辜單戈。”他剝開手裡的香蕉，咬了一口，“你是不是還想找雷婷挑戰？”

辜戰擡眸掃了他一眼，語氣平淡：“是。”他沒有否認自己的意圖，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仿佛在思考汪大東突然搭話的目的。

“你既然那麼想找人單挑——”汪大東咽下香蕉，咧嘴一笑，“不如我當你對手？”

辜戰眉頭一皺，眼神銳利：“雷婷找你來的？”

"噗——"汪大東噴出半口香蕉，手忙腳亂擦嘴："怎麼可能！她要是知道，肯定說我又多管閑事。"

辜戰微微挑眉，饒有興緻地打量他：“所以……你是怕她輸給我？”

汪大東搖頭晃腦，一臉理所當然：“當然不是，而且我不覺得她會輸給你。”

“那你又是何必呢？”辜戰不解地看向他。

汪大東雙手撐在石桌上，身體微微前傾：“你們兩個這樣打來打去，打到畢業都沒個結果。”他看出辜戰想反駁，搶先一步繼續說：“我隻是覺得，你對終極一班同學很沒向心力。”

“你隻對阿武同學他們關心，卻不和其他人互動。”

辜戰眼神一沉，冷冷道：“這和決鬥有什麼關系？”

“是沒關系啦。”汪大東聳聳肩，轉身望向遠處的教學樓，“但是和終極一班老大有關系。”

他突然回頭，一臉認真地盯着辜戰：“因為終極一班老大不是看戰力指數，也不是看KO榜排名。”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拇指反指自己，笑容張揚，“我就是終極一班老大了。”

辜戰沉默片刻，忽地輕笑一聲：“好，我接受你的挑戰。”

他站起身，目光如炬：“如果我敗在你的手下，我絕不會再争終極一班老大的位置。”

汪大東咧嘴一笑，握拳伸出手：“一言為定！”

辜戰同樣伸出拳頭，兩人的拳頭在半空中相碰，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仿佛某種誓約的成立。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兩人身上，石桌旁的止戈呆呆地捧着便當，厲嫣嫣眼神複雜地看着這一幕。

辜戰的拳頭還停留在半空，指節上殘留着與汪大東碰撞的微熱觸感。他眯起眼睛，看着汪大東插晃着香蕉皮走遠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沒想到這麼快就和他對上了”

辜戰收回視線，轉身敲了敲石桌，對還在發愣的止戈說道：“對了，幫我準備兩份協議，還有複寫紙。”

止戈猛地回神，筷子上的玉子燒啪嗒掉回便當盒。一臉困惑：“啊？你要這個幹嘛啊？”

辜戰别過臉去，耳尖微微發紅：“總之，你别多問。”他抓起書包甩上肩頭，語氣強硬卻帶着可疑的停頓：“幫、幫我準備就是了~下午放學帶到剩死門。”

嫣嫣目光在辜戰泛紅的耳尖和止戈茫然的臉上來回掃視。她輕輕歎了口氣，從書包裡抽出一本筆記本，撕下兩張空白頁遞給止戈。

“先用這個吧。”她聲音很輕，卻讓辜戰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炸毛：“誰、誰要用手寫的啊！我要正式打印的那種！”

止戈手忙腳亂地接住飄落的紙頁，小聲嘀咕：“戰今天好奇怪哦……”

下課鈴響過許久，空蕩的教室裡隻剩雷婷和趴在桌上的汪大東。

雷婷慢條斯理地收拾書包，餘光瞥見某人翹起的呆毛随着呼吸輕輕晃動。她故意咳嗽兩聲，見對方毫無反應，環顧确認四下無人後，用筆帽小心翼翼戳了戳他的肩膀。

"汪大東，放學了。"

"砰！"

汪大東像彈簧般彈起來，卻因眩暈踉跄扶住桌沿。他臉頰泛着不自然的潮紅，眼神渙散得像被雨淋濕的小狗。

"你怎麼了？"雷婷不自覺地捏緊書包帶。

"不知道...頭好沉..."汪大東晃晃悠悠站起來，聲音沙啞，"總不能因為昨天用山頂溪水洗臉就感冒了吧..."

雷婷眉頭緊鎖，猶豫三秒後突然伸手貼向他額頭，觸電般縮回："喂！你發燒到能煎蛋了！"

"發燒？"汪大東茫然摸自己額頭，傻笑："難怪看你有三個影子..."

"總之你快點回家。"雷婷抓過書包塞進他懷裡，指尖刻意避開接觸。見他搖搖晃晃站起來，又補充道："别跟我說你還要去福利社"

校門口，雷婷突然聽見震天響的噴嚏聲。回頭看見汪大東逆着人流走向剩死門，腳步虛浮卻堅定。

【那個方向...】

她攥緊書包帶，咬住下唇轉身要走，又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

"算了。"她踢飛腳邊石子，"反正提醒過了。"

落葉紛飛的剩死門内，辜戰反複查看手表："那家夥該不會放鴿子..."

"阿嚏——！"

驚天動地的噴嚏聲中，汪大東鼻尖通紅得像馴鹿，卻還強撐着咧嘴笑："嗨~三位？"

厲嫣嫣目光掃過汪大東不自然的潮紅臉頰

【這種狀态下還要對決？】

辜戰這個直男顯然沒有發現不對勁，皺眉打量："你很冷嗎？"

"沒有啊！"汪大東誇張地甩甩手臂，"等我喝口水——"他擰瓶蓋的手微微發抖，水灑了大半在衣領上。

兩人同時亮出武器，戰力指數飙升至9000點。

汪大東的龍紋鏊在掌心不安分地震顫，像主人不穩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