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喧鬧如菜市場的班級裡,此刻卻是一片詭異的寂靜。所有人的心思都飛到了禁衛軍總部,隻剩下金寶三幾個戰力低微的學生縮在位置沒有吭聲。
他們被這反常的安靜氣氛震懾,連交頭接耳都不敢太大聲。金寶三正捏着嗓子對簡不斷比劃口型:"太可怕了..."
丁小雨就是在這片落針可聞的寂靜中走進教室。他的皮鞋踩在地闆上的聲音格外清晰,讓前排幾個學生不自覺地繃直了背脊。
"咳。"他輕咳一聲,修長的手指翻開教案,"今天講三角函數。"目光掃過後排一個個呆滞的面孔,幾乎每個人眼下都挂着濃重的黑眼圈,顯然昨晚都亢奮得沒睡好。
汪大東頂着一頭亂發晃進教室,眼下挂着兩個誇張的黑眼圈。他手裡抱着一疊文件,邊走邊像發傳單一樣把資料甩給對應的人:"喏,你的專屬訓練計劃!"
教室裡唯一看起來正常的隻有厲嫣嫣。她端正地坐在位置上,目光專注地望向講台,恰好與丁小雨掃視的視線撞個正着。兩人都怔了一下,誰都沒有先移開目光。
"啪!"一份文件突然甩在雷婷的沙發扶手上,打破了這微妙的氛圍。
她拿起文件,發現封面印着暗星與黑霧交織的隐曜分隊标志,而旁邊辜戰他們拿到的分明是朱雀與火焰紋路的赤焰分隊标志。
"這是......"雷婷疑惑地翻動文件,擡頭正對上汪大東狡黠的眨眼。他壓低聲音道:"你哥雷克斯給你整理的專屬訓練計劃。"
雷婷的手指猛地收緊,紙張邊緣被捏出褶皺。她怔怔地望着文件扉頁上熟悉的字迹。
那個一年到頭幾乎不着家的人,原來一直都在用這種方式守護着她。
"我哥他......"她的聲音有些發澀,"原來每一年他頻繁'出差',是進了禁衛軍?"
汪大東撓了撓頭,有點不知所措:"隐曜的情報工作太重要了,,雷克斯他身為隊長,所以......"
雷婷沒等他說完就低下頭,劉海垂落遮住了泛紅的眼眶。當她翻到文件最後一頁時,呼吸明顯一滞。
空白處那個歪歪扭扭的笑臉,和十年前雷克斯在病床邊給她畫的一模一樣。那是小時候雷克斯每次哄她開心時必畫的表情。
"我知道了。"雷婷突然擡起頭,眼中的水光還未褪去,卻已經帶上堅定的神色。她将文件緊緊抱在胸前,"我會把戰力指數提到9000點以上,不會讓他擔心的。"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那個簡筆畫的笑臉上,仿佛穿越了十年的時光,将兄妹倆的心意連接在一起。
汪大東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欣慰的笑容。他伸手想拍拍雷婷的肩膀,又在半空中停住,轉而豎起大拇指:“你現在就很讓他驕傲了,作為終極一班的老大,把高校界打理的很好”
她迅速别過臉去,用袖子抹掉眼角的濕意。再轉回來時,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模樣,微微擡着下巴瞪了汪大東一眼:"哼,還用你說。我可是他的妹妹。"
雷婷故意把文件翻得嘩嘩響,但指尖卻小心翼翼地避開了那個笑臉。微微上揚的嘴角洩露了掩不住的歡喜,連帶着眼尾都漾開一抹溫柔的弧度。
中萬鈞默默将視線移向窗外,嘴角幾不可察地彎了彎。他為雷婷找回這份兄妹羁絆感到高興。
如果說曾經他執着于"雷霆萬鈞",現在想來,或許保持這樣的距離才最妥當。至少不會因為自己險些脫口而出的心意,而毀掉他們從小積累的默契和陪伴。
走廊的風鈴被微風拂過,發出清脆的聲響。中萬鈞收回目光,摩挲着口袋裡那張泛黃的紙條。有些感情,就這樣藏在"雷霆萬鈞"四個字裡,或許才是最好的結局。
從此他們之間,就該是這樣恰到好處的距離
——像兩棵并肩生長的梧桐,根系在地下悄然相連,枝葉在空中偶爾相觸,卻始終保持着各自的生長軌迹。
雷婷會永遠是他可以交付後背的摯友,是第一個想到要确認安全的人,是比血緣更親的家人。
中萬鈞輕輕呼出一口氣,将紙條重新折好。雷婷正把訓練計劃小心地收進書包,陽光在她發梢跳躍,映出十年前那個跟在他身後小女孩的影子。
下午放學的鈴聲剛響,嫣嫣就看着班裡瞬間躁動起來的同學們。金寶三第一個跳起來,書包甩在肩上就要往外沖:"沖啊兄弟們!禁衛軍訓練場我來了!"
裘球手忙腳亂地收拾着文具,還不忘回頭喊:"靈龍!那個誰!你們等等我啊!",花靈龍和那個誰已經站在教室後門,一個優雅地整理着袖口,一個緊張地不停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