灸舞和嫣嫣交換了一個眼神。灸舞從懷中取出一份閃着金光的卷軸,"特批允許夏家戰靈以獨立個體形式存在。"
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向葉思仁,"當然,這需要原宿主的配合。"
鬼龍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帶着幾分期待:"獨立?我和夏天可以成為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
"當然,不止是你"
灸舞微笑着看向夏宇,"還有夏宇體内的戰靈也是。"
"隻要夏宇願意接受自己異能行者的身份,"灸舞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嫣嫣就會幫你們兩人完成戰靈分離。"
所有人目光都齊刷刷地注視着夏宇,而當事人正死死盯着自己的掌心,呼吸明顯變得急促起來。
他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顫抖着,原來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異常感覺,那些偶爾在夢中出現的火焰,都不是錯覺。
"我...也有異能?"
夏宇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這個從小到大被當作麻瓜的夏家長子,此刻眼中閃爍着難以置信的光芒,又夾雜着幾分壓抑多年的渴望。
鬼龍不知何時飄到了夏宇身後,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喂,别這副表情嘛~"
"小宇宇,你身體裡可是住着個異能火爆的家夥呢~"
夏雄嘴唇顫抖着想要說什麼,卻被阿公按住了肩膀。老人家搖了搖頭,示意她讓夏宇自己做決定。
葉思仁眼神複雜地看着自己的長子。這個秘密,他守了二十年。
"那為什麼勢利鬼他..."夏美瞪大了眼睛,聲音不自覺地提高,"20年來都像個普通麻瓜一樣生活?"
她下意識地抓住夏宇的手臂,生怕他會突然消失。
"或許你願意解答一下嗎?葉赫那拉家曾經的大少爺?"灸舞的目光如利劍般直指那個沉默低頭的男人。
夏雄踉跄着後退兩步,差點撞翻了身後的茶幾:"你......"她的聲音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葉赫那拉家的......"
這個認知讓她渾身發抖,多年的婚姻生活突然變得如此陌生。
而暴怒的夏流已經抄起克魔跋,異能光芒在周身暴漲:"我今天就要——"
"阿公!"修一個箭步上前,雙臂張開擋在中間,"先聽葉前輩說完!"
葉思仁的手指緊緊攥着那枚戒指,他緩緩擡起頭,眼中是夏家人從未見過的複雜情緒。
痛苦、愧疚、決絕,還有深藏多年的恐懼。
"當年..."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因為我發現小宇遺傳了我的純魔化體質...就封住了他的異能。"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
夏宇異常冷靜,眼中燃燒着壓抑多年的怒火:"我從小就覺得奇怪,為什麼夏天和美美都有異能,隻有我沒有。"
"魔化體質..."夏雄機械地重複着這個詞,她猛地抓起桌上的茶杯砸向葉思仁:"這就是為什麼你甯可自廢異能也要裝成麻瓜?!"
"你把我兒子的人生還給他!"
茶杯在葉思仁腳邊炸開,滾燙的茶水濺在他的褲腿上,但他一動不動,隻是深深地、深深地彎下腰,對着夏宇的方向
"對不起...小宇...爸爸隻是...不想你走上我的老路..."
夏雄的雙手不住地顫抖着,她看着眼前這個彎着腰的男人,思緒翻湧。自己是愛這個總是嬉皮笑臉、沒個正形的男人,愛他拉小提琴時專注的側臉。
但是他的隐瞞、他擅自決定兒子人生的行為,都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
夏宇又做錯了什麼?要承受這樣的命運?她比誰都清楚自己的大兒子對異能的渴望。
那些偷偷翻閱異能書籍的夜晚,那些看着弟弟妹妹時掩飾不住的羨慕眼神,那些被當作"沒用的麻瓜"時強撐的平靜表情...
從震驚、憤怒,逐漸變成一種深深的疲憊。夏宇揉了揉發紅的眼眶,目光複雜地看向嫣嫣:"我的魔化體質...解除了封印後..."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會給家裡帶來麻煩吧?"
看着與哥哥相同的面容,卻露出一副脆弱得仿佛随時會破碎的神情,雷婷不自覺地掐緊了手心。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疼痛讓她勉強維持着表面的平靜。
在她的記憶裡,雷克斯永遠是那個無所不能的存在,那個強大到近乎冷酷的哥哥,連皺眉的樣子都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唯獨對她永遠溫柔耐心。
可現在,眼前這張一模一樣的臉上,卻寫滿了她從未在雷克斯那裡見過的彷徨與脆弱。
雷婷的心口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像是有人用鈍刀在慢慢割着她的心髒。
她忍不住想:哥哥也會有這樣的時候嗎?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是不是也曾...這樣無助過?
"我不能因為自己的私欲而連累家人。"
夏宇苦笑着搖了搖頭,他垂着眼睫,額前的碎發在臉上投下陰影,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般微微佝偻着。
雷婷猛地站起身,幾乎是本能地想要上前,卻在邁出第一步時硬生生停住了。裘球擔憂地拉住她的手腕,感受到她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
這個決定對夏宇來說太過殘忍,明明異能近在咫尺,卻要親手推開。
但他還是強迫自己露出一個平靜的微笑:"就這樣吧,維持現狀就好。"
雷婷眼眶微紅,聲音帶着幾分壓抑的顫抖:"你憑什麼替别人做決定?"她攥緊的拳頭微微發抖。
"那些在乎你的人...甯願和你一起承擔風險啊。"
夏家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這個突然出聲的短發少女身上。
她倔強地仰着臉,眼神銳利得像是要刺穿什麼,可泛紅的眼角卻暴露了内心的柔軟。
夏宇怔怔地愣在原地,嘴唇微微張開卻發不出聲音。
他從未想過會從一個陌生人口中聽到這樣的話,更沒想到這句話會像利箭般精準地刺中他心底最脆弱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