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身型相仿,代許焰在辦公室裡給岑甯兮找了件自己的備用外套,讓他把身上這件沾血的衣服換下。
換好衣服後,岑甯兮心中愧疚,和代許焰說,自己想要去看一眼陸尋凜的情況。
軍方的人已經将那處地方封鎖,岑甯兮就站在警戒線的旁邊,等人出來時遠遠看上一眼就夠。
“岑甯兮?”熟悉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岑甯兮擡頭,對上齊葉明的眼睛。
齊葉明手裡提着一袋蘋果,問他:“來看我哥的嗎?”
華京第一人民醫院不大,但岑甯兮也沒有想到自己随随便便都能碰到齊葉明。
搖頭和齊葉明說不是,岑甯兮指指臉上的創可貼,說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過來處理傷口。
換了另一個話題,岑甯兮問他:“駱辭珉最近還是老樣子?”
齊葉明抿抿嘴唇,隻從喉嚨裡擠出來一個“嗯”字。
岑甯兮安慰齊葉明,說一定會好起來的。
“謝謝。”
“齊葉明?你怎麼也在這?”代許焰安排好科室的事情,姗姗來遲,看見站在岑甯兮旁邊的齊葉明,下意識問道。
齊葉明是駱辭珉繼父的兒子,經由駱辭珉這條橋梁,同他們得以認識。
和代許焰打了個招呼,齊葉明說:“就剛剛碰上了嘛。”
身後的手術室燈熄滅,病床被推了出來,被人牆擋着,外人看不見病床上人的情況下,齊葉明下意識感歎:“這是哪個高官,好大的派頭。”
岑甯兮和代許焰交換了一個眼神。
齊葉明拍拍岑甯兮的肩膀,和他們說再見:“我回我哥病房了,下次見。”
岑甯兮遠遠看了眼被人擋得完全的陸尋凜,心中的目的已經達成,于是回過頭來,和齊葉明說:“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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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辭珉的病房在十一樓,岑甯兮跟在齊葉明的身後,走進熟悉的病房,看躺在病床上的駱辭珉。
五年前駱辭珉因公受傷入院,精神體離奇消失,自此再也沒有醒過來。唯一的希望落在SSS級向導陸尋凜身上,可駱辭珉給自己精神圖景設置的精神屏障過于嚴密,如若高等級的向導強行破開,駱辭珉的心電圖在下一秒就會化為沒有波動的直線。
已經超過嚴密隔控的時間,駱辭珉在一年前從陸軍醫院轉入華京第一人民醫院,接受的仍然是全聯邦最先進的治療手段。
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就駱辭珉近日的情況向齊葉明簡單詢問,岑甯兮拿起桌上的蘋果和小刀,削皮後遞給齊葉明,再給自己削第二個。
橙色的陽光透過百葉窗映入病房,一眨眼就到了黃昏。病房門忽然被敲響,門推開,代許焰神色複雜地對岑甯兮招招手。
岑甯兮走過去,發現代許焰身後還站着其他人,轉身将病房門合上,岑甯兮小聲地問代許焰怎麼了。
站在代許焰旁邊的向導回答岑甯兮的問題:“他醒了。”
怔怔,岑甯兮反應過來對方所指的對象,有些驚訝:“這麼快?”
代許焰用手肘碰他,示意岑甯兮别這樣說話。
說話的那位向導同岑甯兮出示自己的證件,中校,S級向導,陳旭棋。
岑甯兮看過後也做了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岑甯兮,找我是為了問陸尋凜的事情嗎?”
收起自己的證件,陳旭棋說:“嗯,但也不完全,他現在要見你。”
“啊?”
陳旭棋擡起手來,在他三人身邊設下精神屏障,聲音無法被外界聽到,随後丢了份保密協議給他二人。
“這是什麼?”
陳旭棋回答:“先簽了再說,和陸尋凜現在的情況有關系。”
等人簽署完畢,陳旭棋收回協議,查看無誤後,才繼續往下說。
“現在情況有些複雜。”陳旭棋說,“他的記憶出現了差錯。”
岑甯兮有些迷茫地看着陳旭棋。
陳旭棋揉揉眉心:“他現在的記憶回到了大學時期,應該是與你戀愛那會兒,大一……下?”
岑甯兮睜大了眼睛:“啊?”
“他一直在問我們你在哪裡,恰巧他的大學室友代許焰先生在華京第一人民醫院任職,我們就和他先取得了聯系。”
岑甯兮看看代許焰,再用手指着自己:“然後,你們就……找到了我?”
陳旭棋将那兩份保密協議的副本遞給他們,聞言點頭:“嗯,找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