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尋凜偏頭看他,左手腕上的光腦亮了起來,擡手就和岑甯兮右手上的光腦碰在一起。
是推出的添加好友方式之一,在雙方用戶同時打開添加聯系人功能時,手腕上的光腦觸碰在一起,好友即刻添加完畢,實用的同時也增加了不少的趣味性。
光幕上有新的消息出現,“用戶L和您成為新的好友”。
陸尋凜說:“好了。”
給人把備注從ID改成姓名,岑甯兮看他的頭像,一隻虎鲸看着計算機,用魚鳍在鍵盤上打字。
想到陸尋凜的專業和精神體,岑甯兮忍不住笑:“哪找的頭像?是你自己的寫實吧。”
岑甯兮點開陸尋凜的頭像,放大來看,發散思維:“給它戴個防藍光眼鏡吧,旁邊的桌子上再放個眼藥水,一直盯着計算機屏幕眼睛好累。”
聽見了岑甯兮小聲說的話,唇角上揚了一點,陸尋凜說:“行。”
組裡的事情還有一點需要收尾,陸尋凜和岑甯兮說了再見後就一個人離開。
岑甯兮往自己和時垣約好的地方走,去食堂吃飯再一起回宿舍。
手腕上的光腦震動,駱辭珉發了消息問他的手有沒有什麼問題。
停住腳步,岑甯兮回過頭來,看距離自己隻有三米的駱辭珉,有些無奈:“這麼近都要發消息?”
駱辭珉隻是看着他,不說話。
“正常訓練的磕碰而已,大家都有。”岑甯兮走過去在駱辭珉面前站定,推了下駱辭珉的肩膀,示意他别放在心上,“怎麼來運明做軍訓教官了?都不和我提前說一聲,準備給我一個驚喜嗎?”
陸尋凜給的那雙護腕還戴在岑甯兮的手上,駱辭珉盯着他的手,黑色看着刺目,沒有接下岑甯兮的話。
以為是他看着護腕以為自己手出了什麼事情,岑甯兮舉起自己的手解釋:“這是我朋友的護腕,借給我墊墊手。”
岑甯兮的身上還沾着另一個向導的精神力,帶着海鹽的味道,讓駱辭珉覺得有些太不舒服。
駱辭珉直直看向岑甯兮:“讓你精神體不受控制的人是他,對嗎?”
明明是問句,但岑甯兮聽見了和陳述句一般的笃定。
“啊,啊?”正午的溫度順着地表往人身上爬,岑甯兮對上駱辭珉的眼睛,“對,是他。”
駱辭珉試探性開口:“那你要去醫院——”
“我沒有生病。”岑甯兮開口打斷了駱辭珉的話。
操場上全是向前走的學生,站在原地的他們似乎有一些格格不入,之前在聊天框裡發過的話,再一次被岑甯兮拿了出來。
“精神體不受控制——”岑甯兮捏着自己的帽檐,把它往上扶,呼出一口氣,說。“是因為我喜歡他。”
空氣似乎在一瞬間變得安靜,岑甯兮看着駱辭珉,在他身上聽見了一點雷電的聲響。
駱辭珉故作輕松道:“哦,是這樣嗎?”
岑甯兮有些疑惑地歪頭:“我之前已經和你說過一次了。”
駱辭珉笑笑,艱澀地開口:“不好意思,這幾天的事情有點多。”
岑甯兮揮揮手表示沒有什麼:“那我先去找我室友了,下午見。”
“好,再見。”
自然下垂的手處在岑甯兮的視線盲區内,也就看不見向導攥緊了的拳頭,關節處因為用力而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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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典禮的舉辦地點是在南操場,離男生哨兵宿舍近,不用坐擺渡車過去。
岑甯兮看着班群裡的相關通知,和時垣吐槽:“怎麼平時訓練不在南操場?”
早上八點半在操場外統一集合,再由老師們領着進到操場。
手裡提着凳子,岑甯兮看着難得的陰天,聽見劉其說:“怎麼前幾天軍訓不是這個天氣。”
想起自己為了軍訓特意更改的社交昵稱,岑甯兮撇撇嘴:軍訓都進行到了一半,怎麼還沒有遇上過下雨天。
難得不用軍訓,岑甯兮在時垣的蠱惑下,和他一起開黑打遊戲到淩晨一點鐘。
困意順着脊柱像螞蟻那樣爬了上來,噬咬着岑甯兮的大腦皮層。
連着打了好幾個哈欠,眼睛裡積蓄起來淚花,隔着水霧看世界也不清楚,蒙蒙的一片。
岑甯兮迷迷糊糊地想:自己再也不要和時垣打遊戲到那麼晚了。
手腕上的光腦震動,提醒有人給他發來了新的消息。
岑甯兮揉着眼睛,用手捂着嘴,再次打了個哈欠後才點開。
陸尋凜發來一張照片,看清後,岑甯兮的困意瞬間跑了個幹淨——是開學典禮上捂着嘴哈欠連天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