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主席的大選到了尾聲,原先模糊的情勢,因費羅恩林深陷豔門照醜聞而變得明朗起來。不出意外,鴿派的索努維将會奪得最後的勝利。
但岑甯兮無暇在意這些要緊大事,專業課結課,複習期末考試讓他如臨大敵。期間還遇上運動會,開場訓練、照片拍攝以及推文稿件的攥寫,事情太多,連他的精神體在見到陸尋凜的時候都懶得從精神圖景裡出來。
岑甯兮選擇把光腦摘下來,丢給陸尋凜,不想去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下午就要考試,岑甯兮趴在桌子上,用後腦勺去頂着這些書,有氣無力道:“背不住,背一點忘一頁。”
陸尋凜撕開能量棒的包裝,遞給岑甯兮,捏他虎口表示安慰。
轉過頭來看陸尋凜,頭頂上的書也跟着落了下來,岑甯兮問他:“你什麼時候考專業課?”
拿過岑甯兮頭頂上将要落下的那本書,陸尋凜把它放在一旁的桌上,答道:“上周剛剛考了一門。”
岑甯兮:“???”
岑甯兮:“什麼時候?”
陸尋凜再一次重複:“上周。”
回憶起上周的時間線,岑甯兮不可置信:“你不是周末還和我去吃了那家黃焖雞嗎?晚上我們還打了邊際誓言!”
陸尋凜繼續捏他的虎口,笑:“考試不難,有劃重點。”
看着自己有四百多頁的專業書,岑甯兮撇嘴,咬下荔枝口味的能量棒,說:“我們什麼都沒劃。”
來監考的老師是生面孔,模樣慈祥的中年女老師。後排的人講小話,說這好像是外院的老師,自己去外院幫朋友找輔導員簽字時,有在辦公室裡看見她和輔導員講話。
捕捉到“外語學院”這個關鍵詞,岑甯兮不免多分了些注意力,給台上正在拆試卷密封袋的女老師。
複習到的題目不少,岑甯兮在一個小時後就起身交卷,揉揉自己酸麻的手腕,去了教室後方拿包離開。把光腦在手腕上重新戴好,岑甯兮給陸尋凜發消息,說自己考完試了。
【男朋友:教室門口等我,馬上。】
教室外等人的學生多,三三兩兩的人圍在一起,說話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岑甯兮背靠着牆壁沒有主動加入旁人的聊天,有一起做過小組作業的同學路過,和他打了招呼,順帶着吐槽卷子裡的幾道題。
陸尋凜拿着咖啡過來,遞給岑甯兮後就站在他旁邊不說話。給人的壓迫感強,同學草率地結束了對話,和岑甯兮說再見。
陸尋凜問他:“感覺怎麼樣?”
掀開杯蓋上的塞子,岑甯兮搖着頭回答:“老師,菜菜,求撈撈。”
陸尋凜被他逗笑,碰碰岑甯兮的手背,做想要和他牽手的暗示。看在送咖啡的份上,岑甯兮主動握住陸尋凜的手。
講話聲霎時停止,那位監考老師走了出來,和他們說:“說話請小聲一點,裡面還在考試呢。”
怕老師是從小到大不變的事情,講話最歡最鬧騰的幾個人此時變得像鹌鹑,乖乖點頭,用實際行動來做證明。
女老師的視線落在了陸尋凜和岑甯兮身上,往他們這邊走來。岑甯兮想要掙開手不要牽着,陸尋凜卻用力握緊,沒叫岑甯兮的想法實現。
在他們的面前站定,女老師看着陸尋凜問:“你男朋友?”
陸尋凜點頭:“是。”
回憶起陸尋凜曾經給自己說過的事情,岑甯兮心中有了大緻的猜測,硬着頭皮裝糊塗:“老師好。”
旁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他們身上,陸尋凜向前一步,擋在岑甯兮的身前。
女老師用三個字來做簡短的應答:“挺好的。”
教室門再度合上,岑甯兮拍拍陸尋凜的手臂,小聲道:“剛剛那是你媽媽吧。”
“嗯。”陸尋凜側眸看着他,說,“我父母他們都知道你。”
訝異地睜大了眼睛,岑甯兮的口中發出了一個短暫的疑問詞:“啊?”
“他們知道我談戀愛的事情。”一點點揉過岑甯兮的五指指腹,陸尋凜的眼尾挂上笑意,“我有和我的父母提起過你。”
進展一下子變快,岑甯兮想到自家還在外度假的老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挪開自己的目光:“我還沒講。”
手腕上的光腦彈出關于聯邦主席選舉的最新消息,索努維以73.69%選票獲得壓倒性的勝利。周遭的說話聲再一次出現,雖然老師已經出來提醒過,但抵不住新消息的爆炸。
索努維三個字是每一段對話的關鍵詞,星網因選舉結果癱瘓,等兩人出了教學樓後,停頓的加載條終于往前進了一步。
網頁加載完畢,熱趨一挂着“索努維”的姓名,後面跟着一個火紅色的“爆”字。
陸尋凜直接用岑甯兮的光腦來看消息:“沒太多的懸念。”
首條帖子在短短幾分鐘内,點贊量就已經突破了二十萬。岑甯兮看着照片裡站在黑色的巨型機甲前方,揮着雙手,自信滿滿的中年人,回憶起之前做的推文稿件裡,和索努維有關的信息。
非哨兵向導,鴿派代表,曾任C國司法部部長,第三監督塔非哨兵向導代表團秘書長,36歲競選議員成功,48歲成為藍星聯邦總主席。
“鷹派積極聯合地星聯盟政府主戰蟲族的這幾年裡,對藍星附屬的幾顆小行星資源損耗不小。”陸尋凜開口道,“即便沒有費羅恩林豔門照那件事情,鴿派當選幾率也會更大。”
放大了那張照片仔細看,新任總統意氣風發,和背後的機甲呈對角線構圖,新聞末尾表明照片的來源,照片的拍攝者是全聯社的記者,布□□萊恩。
岑甯兮喃喃:“希望我也能有一天,可以拍出這樣的新聞圖。”
說話的聲音太小,陸尋凜沒有聽見,問岑甯兮:“你剛剛是說了什麼?”
“沒什麼。”岑甯兮換了别的說法,“就是看到這個照片上的機甲,想到駱辭珉和我說他這幾天在上機甲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