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一,下課後席魏奕到卡丁車場練車。
十一點多了,整個車場隻剩他自己,沖了兩圈下來,練到淩晨,到洗浴間沖了個澡。
沖完随意把頭發吹個半幹,對着鏡子囫囵抓了抓。
突然他向鏡子湊近,仔細看額上那顆剛冒頭的痘。
席魏奕微仰頭往左、往右歪着臉看了看,眉頭微皺着,看得一本正經。
鏡子裡他穿着一件藍色花紋襯衫,領口松了兩扣,慵懶随意,胸間那根鐵鍊子襯得胸肌線明顯。
“啧,這張帥臉。”
他意滿離地拿上手機推門出去。
走沒兩步響了起來,按下接聽鍵。
“救命啊奕哥!”
吵得席魏奕擰着眉把手機拿遠,“什麼事兒?”
“我被人綁了快來救我啊!”
“被綁了找警察叔叔。”席魏奕走到了路口,擡手攔車,準備挂電話,又聽見那頭喊:“不行啊奕哥!我在蒲舟那間廢樓!江湖救...!嘟...”
席魏奕盯着屏幕兩秒沒動,罵了句丫的。
車到了,他顯然有點煩躁,關門聲兒甩得挺大。
“師傅去蒲舟。”
司機從後視鏡瞧了他一眼,原本肚子一窩火,但想起來剛跟自己可愛的女兒打的視頻,他決定不跟這男的計較。
車頭計價表在跳。
經過一個拐彎,司機開得慢,車窗外那個黃色的路燈從車頭掃到車後座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
席魏奕閉眼靠在背上,眉頭已撫平,比方才看上去安靜許多。
一張中法混血的臉,鼻梁比一般的國人要高,睫毛很長,頭發是天生的棕黃色,安靜下來時周身散發出一股天生的疏遠感。
搭在座椅的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
“到了。”司機說。
他随即睜眼付了錢就開門下車。
車一走周圍瞬間暗下來了,眼前隻有一棟樓,還是他媽連燈都沒有那種。
什麼鬼樓。
席魏奕打開手機電筒,嫌棄地朝裡走,中途經過一個草叢,随手撿起一根棍子。
一腳踩到枯葉上,剛不久下過雨的天,鞋上瞬時粘了黏土,緊跟着吹來一陣風,野草發出輕微的聲音。
整個環境一看就是有鬼那種,他也不想管這破事兒,剛洗澡的時候腦子進太多水抽了估計。
門沒有關,是虛掩的,被風吹得吱呀響了聲。
席魏奕用腳踢開。
随着更大而又拖長的吱呀聲,他警惕的臉眉頭微皺,棍子已然準備狀态。
踹得太用力,門自動彈回來了一半,屋子黑漆漆的一片,靜得隻有周邊婵蟲的鳴叫。
“周宇?”
。。。
席魏奕把門徹底推開,跨了進去,扭頭看,直接往側邊的樓梯走上去。
腳步聲回蕩在空空的房子裡。
二樓的入口那還有一扇門,席魏奕沒了大半耐心,上去就一把推開。
在要進去時他看到地上俨然有一個影子,就躲在門的後面,席魏奕快速進去一手把門往這邊掰過來就要猛地一棍。
棍子到空中卻頓然停下。
他沒想到對方是個女的。
準确來說,是一個女孩,十六七歲,銀白色的月光照在她略微驚恐的臉上。
席魏奕及時收回棍子,呼吸都不自覺緊張了幾分。靠。還好老子反應快。
廢樓太黑,秦胤雅沒看清眼前的人是誰,生存的本能反應讓她給對方扇了一巴掌,扇到的是他脖子,席魏奕懵了,歪着頭半響沒動。
在他還在思索的時候秦胤雅往後撤了半步,扇他的手還停在半空。
彼時月光恰好讓她看清了他,她眸中微動,卻又在轉瞬間消失,微低下頭從他側邊往外走出去,幾乎是跑着下樓的。
在她走到大門口時趕來的鐘摯豪剛好跑來,差點撞個滿懷,好在雙方都後退得及時。
“我去!”
秦胤雅似乎不太高興,蹙眉心看了他一眼,緊接着扭頭走開。
很快樓道裡響起另一個腳步聲。
鐘摯豪轉頭看去,然後往裡走了幾步到席魏奕身邊。
“小魏哥。”
“嗯。”他低頭整了整衣領。
脖子還有點疼。看着瘦弱,力氣挺大。
“剛下來一女的,眼神好兇。”阿豪說。
席魏奕微歪頭笑着看他,“好兇好兇啊。”
“對啊,不過長得挺漂亮。小魏哥她沒對你那樣嗎?”阿豪伸手去扒拉他襯衫紐扣,看有沒有松的。
席魏奕忽然打了下他後腦勺,咬牙說:“讓你過來接我死哪去了那麼久,還說要當我保镖。”
“嘶。”鐘摯豪摸了摸被打疼的後腦,“吃飯呢。”說話間還差幾步路就到路口,那裡停着輛黃色的阿斯頓馬丁V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