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了嗎？”擦完桌子的姑媽走過來輕聲問。

“快了，眼睛都要合上了。”

“我抱回房間吧。”姑媽從她懷裡接過去，小表弟那隻小小的手攥着她食指還不肯松，秦胤雅笑了笑，輕輕抽離。

姑父跟朋友出去了，姑媽又回了房，客廳空了下來，還沒到零點，外面已經放起了煙花。

秦胤雅把表弟的玩具收好，拿上手機邊看邊往房間走。

朋友圈裡有人發了個煙花會的通知，她點進去看了下，是在郊外，她知道那個地方，之前散步到過那裡。

饒子骞發了個新年快樂過來，她沒有點開。

回到房間她站了一會，環視一圈，有點無聊，打算找個電影看。

剛開場鐘摯豪電話打了進來，語氣很着急地說：“急事，速來。”

簡單又沒有緣由的四個字。

“什麼急事？去哪裡？”

“我給你發位置，放心我不會害你的，你快來，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我不敢告訴小魏哥隻能找你了。”

秦胤雅聽得一頭霧水，他已經發了地址過來。

還挺眼熟。想起來了，就在剛才，她看過。

秦胤雅到衣櫃那找外套。

而另一邊——鐘摯豪搞定完秦胤雅那邊轉頭就對席魏奕說：“小魏哥，秦胤雅出事了！”

席魏奕斜眼看去，皺眉，“出什麼事？”

“她自己跑過去那邊看煙花，這會找不到車回來，她不是跟你鬧别扭嗎，不敢跟你說，剛打電話跟我講的，要我去接她。”

席魏奕盯着他，不說話，才三秒，阿豪自己就交代了：“好吧，是我把她約過去了。”

席魏奕搖頭，歎了歎氣，“阿豪啊，說你什麼好。”

“那怎麼，我這是在幫你，反正她已經過去了，要不要去你自己決定吧，說不定她晚上真沒車回來，那還是個郊外，就你上次看的那個煙花會。”

席魏奕擡手，這回阿豪躲得快，但席魏奕也沒真想打，撈起外套起身走了。

雖然是郊外，但也來了不少人，幾個幾個的坐在一起，鋪了張毯子在草坪地上看。

秦胤雅沒趕上那趟公交，等到下一輛再來到郊外時已經十一點五十分，人太多了她沒看到鐘摯豪，便給他打電話。

他不接，還挂了，秦胤雅蹙眉。

與此同時，一輛黃色的蘭博基尼緩緩駛入，車上下來一個高高的男生，隻一眼，就看到前方那個女孩的側影。

她穿了件白色羽絨服，卡其色褲子，脖子圍着藍白相格的圍巾，頭發放在兩側，在認真地找人。

席魏奕邁腿，緩緩走過去。

秦胤雅感覺到了那陣腳步聲，也不知為什麼，她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這個人是席魏奕。

人來人往，淹沒了她的呼吸聲。

他穿着一件卡其色的夾克，裡面是件同樣顔色摻雜白格的襯衫，黑色的褲子襯得他腿很長。

還剪短了頭發，微寸頭，眉宇間透着與生俱來的厭世。

相隔兩步遠，中間是呼出的氣息。

“去車上看。”他朝車那邊一偏頭。

秦胤雅點頭，邁腿跟着他走。

上車後他把暖氣開了起來，暖意襲來，秦胤雅舒适不少。

“你也是被他騙來的嗎？”

席魏奕笑了一笑，“我是自願的。”

秦胤雅微愣，但也隻一瞬，對他笑了下，擡眸看向擋風玻璃外的天空。

十一點五十七分。

他看着的是她。

“席魏奕，看煙花。”她看着前方說道。

席魏奕點頭，轉過了頭，過了一會，他似笑了下，說：“我知道那天你為什麼沒來，噢不對，你是臨陣脫逃”，他側頭，“秦胤雅。”

秦胤雅慢眨了下眼，沒有動。

十一點五十九分。

“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我該以怎麼樣的方式跟你表白，該說些什麼話才能感動你，想了很多詞，中間還去花店買了束花”，他忽而笑了下，“說實話，買的時候還真有點怕。”

她靜靜聽着，上車時也看到了放在後座的花。

“可我發現，在見到你的那一刻，我不想用多餘的詞彙去修飾，我隻想說一句，我喜歡你。”

十二點整。

煙花與他的告白一同綻放。

周圍有人在歡呼，但被車門隔絕了大部分聲音。

“我知道。”絢爛的煙火倒映在她有神的眼睛裡。

“你還記得你跟我說過的那句話嗎？”秦胤雅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