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胤雅是被光照弄醒的,身邊已經空了。
幾點了?
她不知道,醒來下床,環顧了眼卧室,開門出客廳。
抱枕掉在地上,屋裡已經沒了他的身影,隻剩下殘存的暧昧氣息。
他走了。
心裡空落落的。
她走過去把抱枕拿起來,抱在懷裡,在沙發靜靜地,坐了好久。
那天走了之後他沒再出現,也沒聯絡她。
初六那天Elena過來找她,她們好久沒見了,晚上睡在一起,Elena跟她聊到深夜。
秦胤雅記得她最近談了個男朋友的,便問了下,誰知道Elena連那人叫什麼都不記得了,因為她這段時間談了好多個,有時間長的也有短的。
不過秦胤雅倒是不驚訝,以前住一起的時候她也經常換男友。
她挺好奇,多問了嘴,怎麼應付得過來,不怕混亂嗎,萬一跟那個約好的去看電影,跟另一個約去别的地方,結果發錯了信息呢。
Elena說,那就都踹了,男人嘛外面有的是,不差這一兩個,秦胤雅笑着點頭附和。
開年那天席邱渝忽然說他在樓下,秦胤雅下去接人,家裡兩個社牛聊得很歡。
席邱渝會一點法語,因為有時奶奶會跟他講兩句,跟Elena聊起來倒也不費勁。
秦胤雅坐在一邊看雜志,偶爾搭句腔。
晚上吃完飯送席邱渝下樓,來接的是陳信,後座沒有人。
秦胤雅走到前門,問陳信:“席魏奕他最近在忙什麼?”
“他出差了,不在市區。”
秦胤雅若有所思,點點頭,往後退,看着那輛車漸遠。
過完年饒子骞的電話随即而來,問她什麼時候回法國,不知道他怎麼得知的Elena過來了,叫她跟Elena一起回去。
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模糊。
秦胤雅想得走了神。
“胤雅?你在聽嗎?”
秦胤雅疲倦應了聲在。
“你早就說要回來了辭了職也不見你回,又說過完年回,這都開年了你人呢?”饒子骞一連串的逼問砸得她耳朵疼。
“還是你根本就沒辭職?”
“你在說什麼?很晚了,我準備睡了,挂了。”
“不行今晚不把這個問題解決誰也别想睡。你為什麼不辭職,當初不是答應我的嗎?”
秦胤雅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就笃定了她沒辭職,既然他都提了,她也懶得再去扯别的,幹脆就拿這個當理由,不回去了。
“公司這裡走不開。”
“有什麼這麼走不開的。”電話那頭他憤怒的聲音傳來,“那些人都那樣說你了你還要待在那裡,被說得還不夠嗎?”
秦胤雅正想反駁,忽然大腦定格了一秒,雙眼也愣住。
“你怎麼知道我在公司被造謠的事?”
那頭忽然很沉默。
“謠言是你散播的?”
“我沒有,那天你在公司暈倒,你部長跟我說的。”
秦胤雅看着對面電視機屏幕裡自己的臉,忽然發笑,下一秒就挂了電話。
饒子骞沒有再打來,更加證實了她的猜想。
怪不得,怪不得之前在法國開工作室每次接到單都會被攪黃,她一直想不通,明明前一天還好好的,單子都完成一半了,對方突然通知取消,好多次都是這樣。
都是他弄的,就為了拴住自己。
秦胤雅被氣笑。她忽然想起來饒子骞那個作假的證書。
他那個公司要求很高,必須要考一個證才有面試機會,饒子骞沒考過,花了錢讓人弄了一個假的。這事還是她無意中從他口中得知的。
最近他在升職的關鍵期,跟她一個同校的師兄在搶副經理的位置。他們兩個當時是一起進那家公司的,原本關系很好,現在是對手。
秦胤雅找出那個師兄的電話,把饒子骞證書作假的事告訴了他。
對方很快回過來了,問她是不是真的。
- hundred percent。(百分百)
信息回完,她感覺很累。剩下的留他自己去查了。
“雅,你怎麼了?”
Elena從浴室出來,發現她表情不太對勁。
不想她擔心,秦胤雅隻搖搖頭。
“有點困。”
“困啦,可是我們昨晚睡挺早的耶。”Elena給她捏捏肩,坐下時順手把她腿上的雜志拿了過去翻兩頁,忽然擡頭看她,“雅,我們去米蘭玩吧!看時裝周。”
秦胤雅低眸,盯着雜志發呆了兩秒。
也好,出去散散心。
“好。”
當天晚上她們訂了機票,第二天飛往米蘭。
Elena在這邊有熟人,知道她們要來也很開心,熱情地當起了半個導遊。
相處了兩天,秦胤雅知道她的名字叫Anne,是個模特,今晚就有一場走秀,她跟Elena拿到了前排的票。
秀場還來了好多明星,秦胤雅不太關注這些,一個不認識,Elena倒是玩得很嗨,一直拉着她去認這個認那個。
秦胤雅發現場内有幾個亞洲面孔的明星,她也不太認識,不過她倒是看到了在人群中間的夏泥,舉着酒杯侃侃而談。
她竟然也來了。
出個門真是什麼人都能碰到,怪不得那麼多人喜歡宅在家裡。
夏泥旁邊的男士手扶在她腰上,與她一同在敬對面的男人酒,看上去像是她男朋友。
秦胤雅好像看到那個男人看了她一眼。一閃而過,燈光不太亮,似乎隻是無意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