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越冷着臉,“你當真聽清了,姬行暮和江氏女已經恩斷義絕?”
“怎麼!你不相信我的話?我還能騙殿下不成,說謊對我有什麼好處。”
“并非此意,隻是一個月前我暗中跟蹤他們,那時還情意綿綿,甚是深情。”
梨若嗤笑,“姬行暮不是魏王殿下一樣,都是京都有名的纨绔麼,這種男人要是會深情,母豬都能上樹了。”
百越:“不可妄議魏王殿下。”
他側眸看了眼梨若,說:“纨绔隻是表象,姬行暮豈是那麼簡單的人物,他遠在大燕都能把控千裡之外的南疆,我們扶持的南疆皇子奪位艱難,可想而知姬行暮心機深沉,善于玩弄權柄。”
“既然如此,殿下幹脆換個太子妃,将江小姐賜婚給姬行暮,直接把姬行暮收買了不就行了。”
“說得簡單,這些年殿下遭遇不少刺手是,很多都與姬行暮有關,雙方已經結下深仇,講和是癡人做夢,膽敢對殿下不利的,都要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梨若一怔,眯着眼看他,“所以殿下已經有了除掉姬行暮的計劃?什麼時候?”
百越:“這樁事沒交到你手裡,少問,你做好你的差事就行了。”
梨若一顆心沉下來。
聽百越話裡的意思,應是計劃好對姬行暮動手了。
幾日後就是香山行宮的踏春宴,為期半月,屆時肅王、德妃和七皇子都會去,也許殿下會挑在那時動手。
梨若咬着牙,眸中劃過一絲冷意。
…………
一個時辰後,馬車回到東宮。
梨若和百越跟在太子殿下身後,一齊往承恩殿走。
周遭宮女太監俯身行禮,皆退散開來,不敢往殿下眼前晃。
殿下臉色很不好,誰這個時候撞上去怕是要丢命。
“去查清楚,姬行暮對江氏女是何态度。”
百越應是。
蕭黎:“梨若,明日開始不必盯着江氏女。”
“是。”梨若暗自笑了下,問道:“敢問殿下,為何不盯了?是屬下辦事不利,殿下要換其他暗衛頂替這差事?”
蕭黎:“是孤看走了眼,江氏女薄情寡義,移情别戀之快,既沒利用價值,也不是賢德之人,當不得太子妃一位。”
他明日需進宮一趟,對父皇禀明,不用下賜婚聖旨了,太子妃一事先擱置着。
幾人行到承恩殿前,太子和百越進了殿,姜正德則是拉住了梨若,笑着說:“梨若姑娘等等,我這裡有事要找你呢。”
“什麼事?”
姜正德往偏殿瞥了眼,為難道:“魏王殿下這幾日在東宮養傷嘛,後背的傷需要人換藥,你去換一下。”
“又是我?”
姜正德哄着,“去吧去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順這些,省的這位爺鬧騰,太子殿下和魏王殿下剛才一起出門的,喝了酒,魏王殿下是喝醉了回來的,非要你去換藥呢,不肯讓府醫近身。”
梨若翻了個白眼,很明顯的嫌棄。
姜正德尬笑,也是無奈了。
“行,我去。”
梨若掉頭往偏殿走。
偏殿站着兩個小太監,正棘手地伺候魏王殿下,他們一見梨若進來,承蒙大赦般拜了拜,一臉得救的表情。
梨若擺擺手讓他們出去,拿去藥粉和紗布往床榻走。
“滾!都給本王滾出去!本王隻要阿若,阿若……”蕭越趴在床榻邊,一臉煩躁地扯着衣裳。
梨若面無表情看他,“魏王殿下,該上藥了。”
蕭越一聽到梨若的聲音,立馬不喊了,晃晃悠悠站起來,對着梨若傻笑。
“阿若,你來了。”
他身形不穩,臉色泛紅,顯然是喝醉了。
“好,上藥上藥。”
蕭越溫順了,老老實實趴在軟榻上,脫了上衣。
梨若站在他身後上藥,下手粗魯,跟洩憤似得。
“疼嗎?”
“嗷嗷嗷,不疼!一點都不疼!”
“呵呵。”
上完藥,梨若用帕子擦手,很是細緻。
蕭越酒氣散了幾分,轉頭看着梨若的動作,雙眸頓時落寞。
竟然這樣嫌棄他嗎。
“阿若,你嫁我吧,我會對你好的,此生不會再有别的女人,隻要你一個,全心全意對你。”
“不敢當魏王殿下擡愛,殿下莫說笑了。”梨若随意回道。
“我沒說笑,你知道,我的認真的。”
“殿下尊貴,梨若不敢高攀。”
蕭越驟然沉下臉,“是不敢還是不願,梨若!我要你,你要抗命嗎!”
梨若正色擡頭,神色冰冷,“屬下,恕難從命。”
“你……”
蕭越猛地起身,雙手抓住梨若的肩膀,将她撲倒在軟榻上。
他緊緊攥着梨若的雙手,雙眸赤紅,“可我偏要你。”
“殿下自重。”
梨若動動手腕,竟然無法掙脫,可能是喝醉酒的人力氣格外大,也可能是她受合歡蠱的影響,力量又下滑了。
越是掙脫不開,她臉色就越冷。
眼看着蕭越越湊越近,唇瓣已經貼着她的頸側,呼吸盡數落在敏感的皮膚上。
梨若掙紮不動,欲要大聲喊人,結果蕭越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出聲。
她豈能讓蕭越如願,使盡渾身力氣掙紮,一隻手掙脫出來,立馬拔下簪子,朝着蕭越的肩膀刺過去。
“啊!”
兩人的打鬥掀翻了軟榻邊的花瓶,連帶着小桌也倒了,稀裡嘩啦摔了一片,動靜過大。
外面的人聽見偏殿聲響,連忙跑進來查看。
姜正德進來時,梨若正拿着尖銳的簪子刺向魏王殿下。
“不可不可!梨若你給我住手!”
梨若沒有停下。
鮮血染紅了梨若胸前的布料,那簪子刺進血肉,鮮血順着梨若的手,蕭越的肩膀,一滴滴淌下。
一時寂靜,所有人連呼吸都屏住了,震驚地看着梨若膽大包天弑主。
蕭黎進來時,宮女太監跪了一地,偏殿裡一片狼藉。
梨若手裡攥着簪子,保持着刺入的動作,被她壓在身下的,正是他的親弟弟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