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城市的特色,極度完備的社會分工以及極度陌生的鄰裡關系,鄰居等于永遠不會打交道的陌生人。
因此格外詫異。
“來道歉的。”趙晗說着,手還指了下茶幾,“呐!還送了一盒酒釀圓子,說是自己做的。”
梁桉拿起來看,糯米丸軟糯Q彈,看起來品質極佳。
趙晗在櫃子裡倒騰,搜刮酒釀、枸杞跟桂花,嘴上解釋,“對面住了對情侶,昨天他們幾個朋友一塊兒聚餐,有個人喝一半兒非要鬧着下樓拿快遞,估計是風一吹酒勁兒上來了,沒分清左右,就敲成我們家了。”
“難怪昨天就敲一會兒。”梁桉忍俊不禁,“不過這個酒釀圓子做得還挺好。”
“你不知道,我都饞一個小時了,總算等到你回來。”趙晗在一旁哼哼唧唧,像個三天沒吃飯的餓死鬼,眼裡全是渴望,“現在好了,我們來煮了它吧!”
梁桉主動請纓,“你都飛了一天了,我來吧。”
“不!你坐下!我來!”
“放心,我這次不做黑暗料理。”
趙晗誓死守衛雪平鍋,“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她不就是喜歡靈機一動。
就跟卸妝前會在臉上亂塗亂畫一樣。
被剝奪廚房使用權,梁桉徑直換了個話題,“你之前影視版權不是出問題了嘛,這家新簽的公司怎麼樣?”
趙晗:“還不錯,溝通得挺愉快也挺快速。”
雪平鍋咕嘟咕嘟冒泡。
梁桉小步挪過去,試探:“不過,我今天查資料發現,那家公司老闆,是那誰欸。”
“就簽個版權,我怎麼會知道老闆是誰。”趙晗裝死到底,還心虛地急轉話題,“你不是說你們公司換老闆了嗎?新老闆怎麼樣?”
“嗯……挺嚴肅的。”梁桉眼神飄忽,“不過我們一介小職員,跟他一年到頭也打不了什麼交道。”
趙晗還不知道自己結婚的事。
畢竟三個人的感情太擁擠,四個人的感情太荒謬。
朋友跟前男友分手了,自己卻跟朋友前男友的朋友領證了。
梁桉覺得,這事還是當秘密爛在肚子裡比較好,起碼捂到離婚那天。
反正她跟江浔,除了見長輩的時候配合演戲,平時根本碰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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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
梁桉把趙晗之前做的的作品集直接capy進ppt,彙報後策劃通過,方案轉交給了市場和法務部去對接。
周三。
林聽戰戰兢兢兩天,沒收到辭退通知,又開始恢複如常,甚至帶上了八卦心。
“家世好、顔值高、事業還牛逼,你們說老闆這種人,有缺點嗎?”
“有啊,缺點你吧。”周元姗土味情話張口就來,還不忘擠眉弄眼。
擠得林聽猛打了個寒顫,好奇起來,“聽說魔頭已婚,真想知道他老婆是誰,早說了這屆員工不行,怎麼到現在還沒扒出來。”
宋半就知道這人不長記性,“别好奇了,江總跟誰結婚都跟我們沒關系,但是這周配料改不出來,你這身皮,就真保不住了。”
八卦魂咽不下去,林聽椅子一滑湊到梁桉跟前兒,嘴碎得很,“我覺得肯定是個白富美,這樣強強結合,說不準公司股價就翻倍了,要不我們提前買點兒股票吧,曝光那天老闆的顔值不會讓人失望的,你覺得呢?”
可惜了……
跟魔頭結婚的不是白富美,公司股價也翻不了倍,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做實驗去了。”梁桉起身,在林聽肩膀拍了下,“加油,保住你的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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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浔這邊。
他前腳剛進公司,遲叙後腳就找上門。
公司剛接手,辦公室的陳設還是老爺子之前擺的,跟家裡一樣,染了四九城的氣質,方方正正。
不好看,得換。
江浔在沙發坐下,扯松了領帶透氣,“今天又不是周末,找我幹什麼?”
遲叙跟過去,“我們的關系,還需要特定的時候才能見面嗎?”
“我們的關系?”
這人無事不登三寶殿,江浔回得利落,“我們沒什麼關系。”
心塞!
遲父是個滑雪迷,6年前機緣巧合跟江浔在雪場碰上,兩天下來被技術‘收買’,自此,對自家兒子是越看越不順眼,差腿送外賣,也是常有的事。
12月的野生大黃魚,堪比瑣碎金鱗軟玉膏。
遲叙把手裡盒子拎到桌子上,滿臉怨念,“還好意思問我幹什麼?你白天不在家,晚上恨不得睡在公司,要不是家裡老頭,我才不來。”
送魚能送到公司來?
江浔懶得理他,嗯了聲,懶洋洋擺手,“替我跟伯父問好,你可以走了,路上小心。”
說完就要起身,沒半分客套的意思。
“欸,不是——”
遲叙這下不兜圈子了,熟門熟路喊人,“着什麼急啊,你讓梁桉來坐會兒呗,不聊聊怎麼聯名。”
“市場部跟你聊得還不夠?”
“推廣那都是後話,這還沒研發呢,肯定得先跟研究員聊啊。”
“沒空。”
“又不找你,梁桉有空就行。”
“誤工費你出?”
“我出就我出!”
江浔輕飄飄上下打量遲叙一圈,下論斷,“工作時間,保障員工不受不明人士的幹擾,是我作為老闆的責任。”
不明人士?
遲叙聽見這話,跟見了鬼一樣,友情提醒:“男人呐,掌控欲不要這麼強。”
“雖然梁桉是你老婆,但你們結的婚是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