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家中,田氏瞧着所有人都起來了還不見林春桃她們的蹤影。
一邊咒罵一邊扯着嗓子喊林春桃她們趕緊起床。
但屋内沒人搭話,田氏丢掉掃帚撿了一截竹竿拿着準備上樓把人打起來。
她箭步如飛地上樓,卻見床上空空如也!
跑了?不可能,幾個丫頭片子能跑到哪裡去?
她急急忙忙下來,喊來林長河與錢氏:“幾個死丫頭去哪裡了?”
林長河與錢氏滿臉懵,還是錢氏率先反應過來。
“沒見到啊,還以為沒起呢?沒在樓上?”錢氏問完老太太一言不發,旁邊的張氏驚呼道:“不會跑了吧?”
“那一會兒下聘的來了卻不見人要怎麼辦?”
聽着張氏這話,老太太臉色陰沉,看着滿院子站着不動的人,罵道:“找人去!還站着看什麼看?”
錢氏想到林春桃她們跑了,太陽穴突突直跳,身側的林長河還在結結巴巴地問:“去,去哪兒找?”
“你去天上找!還去哪兒找!周邊山上啊,問問有沒有人看到她們。”
林長河被老太太兇了一頓,摸着後腦勺準備行動,但老林家的人還沒出院子,就聽到外面一陣喧鬧聲,打開院門一看,下聘的人來了!
六七個人趕着驢車,驢脖子上還挂着一塊紅布,車上拉着東西,瞧着肉是一整塊,糧是兩袋,那布是整整的兩匹。
這村子裡,娶媳嫁女通常是兩條肋肉,幾尺紅布,一桶五谷即可,沒見誰家有過這麼大的禮。
村子裡的人瞧着這陣勢,也不忙着去幹活了,先湊個熱鬧,都跟着下聘的隊伍來到了林家院門口。
之前就談好的,媒婆子一見田氏就熱情招呼:“田嫂子,我帶張家兄弟前來給您家大丫頭下聘了。”
在門口圍觀的村民們一聽這話就嘀咕道:“大丫頭?春桃嗎?她不是成親了?”
那錢媒婆和張家人的臉色均是微變,回頭看了看說話的村裡人,又疑惑地看向田氏。
田氏面露尴尬,卻強撐着臉笑道:“大妹子說錯了吧,我們家要說媒的是二丫頭春杏。”
媒婆的眉頭緊蹙,看向錢氏,錢氏也堆出一臉的笑容,“錢嬸子,咱們之前說的是二丫頭,快快别站門口了,你們先進來吃水。”
錢媒婆心中嘀咕,但身後張家人好像不在意,隻說:“那就進去說吧,順便見見人。”
錢媒婆一想也是,反正不管大丫頭二丫頭,都是要見人的。
田氏将人迎進來,張氏一邊招呼人坐,一邊讓老二媳婦去端瓜子。
等下聘的人進來之後,村子裡的人也跟着進了院子,蹲的蹲站的站。
家中小孩非常熱衷于湊這樣的熱鬧,男孩女孩都在院子裡站着,媒婆打量着院中的女孩,錢氏知道她是在找今日下聘的對象。
張保也随着媒婆的眼神在找,看了一圈把眼神落到了倚靠在門口的林仙兒身上,以為就是她,頓時心生喜意。
錢氏察覺後心道不好,忙說道:“嬸子,我們以為你們下午才來呢,二丫頭她們早早進山幹活去了,你們先吃點瓜子,我讓人去喊她們回來。”
話落錢氏回頭使喚林長河帶幾個侄子去喊。
*
為了騙家裡人,林春桃她們回來的路上順便割了一背簍豬草背上。
又去摘了兩片大葉子,将銅闆包起來抱着,割豬草的時候順帶在地埂上摘了一些泡兒也用葉子包着。
當他們五人背着豬草,抱着泡兒回來時,滿院子都是人。
“哎喲,桃丫頭,這麼早就割豬草回來了?”
村子裡的人笑着打趣,林春桃看着背豬草的裴英,抿了抿唇佯裝害羞,“裴英對咱們這邊不熟,我們帶他轉一轉,熟悉熟悉村子,順便割的豬草。”她說着回頭吩咐春荷:“老三,你帶姐夫去倒豬草。”
林春荷得了話領着裴英去了後院,林春桃看着院中的陌生人還有那挂紅布的騾子,心知這就是來下聘的人了。
她裝作不認識不知情,招呼堂妹們過來:“我扯了一些泡兒,你們吃不吃?”
小孩一聽都擠了過來,林春桃扒開葉子,一人抓了點給她們。
“剩下的我要留給朵兒她們了。”說話間就包了起來,拿着進屋了。
所有人都以為她懷裡抱的是泡兒。
林春桃抱着銅闆迅速進屋上樓,把銅闆全藏到了被褥下面的稻草裡。
這個家人太多了,錢藏在哪裡她都沒有安全感,但床下稻草裡目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想到裴英說鍋和那米藏好了,她找了找,沒找到,最後擡頭發現,房梁上茅草下,放着鍋藏的位置尤其刁鑽,房梁邊沿處,鍋底向外,樓上比較黑,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那兒藏了個鍋。
林春桃笑了,這确實藏得好。
拿着泡兒下樓,為了不引人上樓,她直接把包泡兒的葉子放在了樓下的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