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苞粉色偏紅,花骨朵粉白相間隐隐綽綽,已經盛開的花朵則是白裡帶粉,怎麼看怎麼歡喜。
花骨朵、花苞還有已經盛開的,姐倆都都各折了幾枝。
林春桃在旁邊扯了點藤葉扭一扭,将她們那兩束花捆起來,方便拿。
抱着喜歡的花,背着菌子和幹柴,姐妹幾個哼着小曲慢悠悠的往家走去。
姐妹幾個剛從後山繞過來,就遇到了村子裡的人。
“哎喲,春桃你們在這兒啊,你舅舅他們來了,正和你奶奶她們吵着呢,快回去看看吧。”
林春桃神色微變,沒空細問,道了一聲謝之後帶着妹妹們快速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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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林家院子,裡裡外外都擠滿了人。
徐家這群人,不是拿着鋤頭就是拿着鐮刀,甚至有倆還是拿木棍的,來勢洶洶,一看就是要幹架。
村民們瞧見這陣仗,都紛紛拿着農具背着背簍跑回來看熱鬧。
來的人都是林春桃她們的幾個親舅堂舅,還有倆老人。
面對這來勢洶洶的徐家人,林長河兩眼一黑。
自從徐秀去世之後,他們與徐家就很少走動了,徐秀剛去世的那兩年林春桃她們還會去,後來老太太要她們幹活不讓去,姐妹幾個也沒怎麼去舅舅家了。
這幾年沒怎麼走動的人,現在突然來了,而且這架勢,一看就沒好事。
田氏心想就是林春桃她們去告狀了,氣得牙癢癢,在心裡狂罵林春桃。
林長河看着他們,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徐家大舅。
“大哥,你們怎麼來了?”
徐天林生了一張方臉,個子高大,為人頗為嚴肅,此時冷冷地看着林長河頗有些威壓。
“聽說你再娶妻了,怎也不遞個話讓大家夥來吃口酒?我妹妹雖然沒了,但外甥女們還在,我們是孩子的舅舅,這一點是永遠不會變的,對吧?”
大舅舅的語氣很平淡,但他聲音低沉,一句平淡的話卻讓人聽出了問罪的意思。
林長河尴尬得無言以對,錢氏剛堆起一臉的笑容準備幫腔,大舅卻沒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詢問林長河:“春桃她們幾個呢?怎麼誰也不在?”
在場的人很多,林長河沒臉說他們把林春桃趕出去了,要扯個謊又被村子裡的人看着,實在是說不出口。
看着林長河面紅耳赤的模樣,徐天林沉聲問道:“林長河,你是做得出說不出嗎?”
“大哥這是來興師問罪來了?春桃那死丫頭忤逆長輩,婚姻大事都沒知會我們一聲就自己決定了,是她非要帶着妹妹們出去過,孩子長大翅膀硬了,我這個當爹的能有什麼辦法?”
大舅娘孫氏聽這話嗤笑了一聲。
“這話說得好聽,那我就想問一句,是分家出去還是攆出去的?”
林長河不語,錢氏扶着腰挺着那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前,“嫂子,長河說的實話,你們不信也沒法子,沒人攆孩子出去,是春桃去找的村正來簽斷絕書,非說要和我們一家斷絕關系。”
錢氏話音剛落,就見林村正從門口的人群中擠了進來。
看着滿院的人,徐家來了二十來号人,這要是兩家人打起來,那不得打個頭破血流,他急急忙忙從地裡趕回來,遇到了徐天林派去請他的人。
年輕小夥子看着他說他們隻是想給孩子要個公道,不會輕易動手,他這才稍微松口氣。
這一進院子就聽到錢氏這不要臉的話,心下一沉。
既然孩子舅舅找上門要公道,那必然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了。
當着徐家人的面還胡說八道,這不是蹿火嗎?
徐家一起來的倆老人,和林村正他們都認識,站着聊了句家常,才開始切入正題。
老人家說話很委婉,就聽說幾個侄子要來看外甥女,就一同來了。
林村正看向徐天林說道:“天林,春桃她們出去單過了,現下住在我家老屋子裡,沒在這邊。”
“林大伯,不瞞你說我是聽說春桃幾個丫頭被趕出去了,這才過來看,也不知是我道聽途說還是事實?”
林村正實在是無言回答,把幾個小丫頭趕出去斷絕關系這種事情,即便不是他做的,也是他的族人做出來的,羞煞人。
徐天林自然不會讓林村正來回答這種話,他繼續說道:“我妹妹去得早,留下春桃她們幾個可憐,若是孩子長大了成家了,與長輩們分開住,我絕無二話,但若是被掃地出門,那我們也需要算一算這筆賬,我聽聞春桃那孩子是請您來做了見證的。”
林村正微微颔首。
“是我做了見證,姐妹幾個與他們斷絕關系,重新立了戶。”
得了林村正的話,徐天林看向林長河,他沉着臉,眼神冰冷無溫。
“林長河,既然是斷絕關系,那我想問問,我妹妹的嫁妝孩子們可有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