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蓉又分享了會兒戀愛日常，到時間揭掉面膜，刷牙，關上燈，爬上了床。

“舍友要休息了，還有八分鐘到十一點，連不了多久麥。”

“對，明天軍訓，要很早起來。”

雲岫聽見明蓉戴上耳機，放低了些聲音，與電話那頭的人說話。

雲岫也跟着打開手機看了一眼微信，哥哥還是沒有回複她的消息。

“好，晚安。”明蓉的聲音戛然而止。

雲岫也關掉手機，閉上了眼。

……

早上七點半就要集合的緣故，又是軍訓第一天，要找場地，寝室幾人訂了六點半的鬧鐘。

最先按時起來的是雲岫和明蓉，另外兩個還在賴床，等待下一個十分鐘新的鬧鐘響起。

兩人洗漱完，換上軍訓服，塗上防曬，另外兩個才剛怨聲載道地爬起來。

淮大宿舍混寝，宿舍四人雖然都是大一新生，卻是不同專業，每個專業的軍訓場地不同，甚至可能隔得很遠。

見另外兩人動作太慢，雲岫便和明蓉先出了門，去食堂買早餐。

走在前往食堂的路上，雲岫得空看了眼手機微信，發現依舊沒有收到哥哥的回複，心底的失落不免又添了幾分。

為什麼一直不回她的消息呢？

雲岫打算再等一天，等今天軍訓結束，如果對方再沒有回複消息，就再發一條過去。

事不過三，如果自己接連三條消息對方都不回複，那就默認不再聯系了。

許是她的情緒外露得有些明顯，明蓉忽然開口：“怎麼，不開心嗎？”

雲岫飛快扯了一下唇角，自然不會将私事與他人分享，嗯一聲，快速為自己低落的情緒找了個借口：“不想軍訓。”

這确實幾乎是所有大一新生的痛。

沒人會想頂着30℃的溫度在太陽底下暴曬。

明蓉贊同地點了點頭，沒有懷疑什麼，說：“多擦點防曬，你皮膚這麼好，仔細點别曬傷了。”

雲岫道了聲好，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食堂，兩人買了點早餐邊走邊吃，去了各自的軍訓場地。

教官年紀不大，已經在和早到的學生唠嗑了。

雲岫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喝完了最後一點豆漿，正準備找垃圾桶丢，卻發現四下都瞧不見任何垃圾桶的影子。

好在附近有一些被圍起來的花壇，有學生将自己的随身物品臨時放置在花壇邊上，雲岫打算将喝完的豆漿放到那裡，等下訓之後回去的路上再找個垃圾桶丢。

正當她準備過去的時候，一道身影忽然朝她走了過來。

“同學，這沒垃圾桶，給我吧，我待會兒幫你丢。”

不待雲岫反應，一隻手忽然觸上了她的，從她手裡拿走了那杯豆漿。

雲岫眉心輕攏，杏眼微微瞪圓，不待她深究下去，教官已經轉過身，笑着對其他人說：“還有沒有人要丢垃圾的？”

有幾個性格外向的已經開始往教官手裡塞東西了。

雲岫抿下唇，垂下的手指微蜷，上面還殘留着被人摸過之後的不适。

是她多想了？

……

軍訓第一天，首先是自我介紹和排列隊伍，然後再到最簡單的站軍姿，任務并不繁重，但不讓看手機。

開始前，雲岫又看了眼微信。

依舊靜悄悄的，沒有收到任何回複。

雲岫關掉手機，走進了大部隊。

……

回完消息晏攬便火速點了一份外賣。

店家就在淮大附近，二十分鐘左右就送達了。

晏攬接到騎手電話的時候随意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上午8:23。

二十分鐘前的消息還沒有收到回複。

可能是因為沒有早八，早上起得比較晚，還沒有看見這條消息。

晏攬沒有放在心上，囫囵解決掉了外賣，填飽了被酒精洗過一遍的胃。

吃完，他戴上鴨舌帽，下樓丢了趟垃圾。

酒瓶的玻璃碎片被他裝進了紙殼子裡，用膠帶纏上，在上面寫上了标記。

丢完垃圾，他又将自己關進了畫室裡面。

他不喜歡被人看見自己控制不住情緒的一面，而畫畫便是他發洩情緒最好的方式。

等到筋疲力盡，他就能繼續戴上曲意逢迎的面具，扮演那個擁有繼承權的聯姻子。

坐在畫架前，晏攬拿起畫筆，對着空白的畫紙，腦中也是空白一片。

而當他閉上眼睛，眼前卻蓦地浮現出了一張照片。

深藍色的眸子緩緩睜開，開始在畫紙上起草。

晏攬畫畫的時候習慣性地靜音手機，有時候甚至會開飛行模式，将外界完全隔離開來。

再打開手機的時候已經是10:27了。

晏攬打開手機相冊最新保存的那張照片發呆了幾秒，又擡眸看了眼畫布上幾乎一模一樣的手，滿意地撕開貼在畫紙四周的膠布，動作仔細溫柔。

将這幅畫收起之後，晏攬終于想到什麼，打開了才剛加上不久的微信對話框。

對話框内死寂一片。

都已經十點半了，還沒醒嗎？

……

還是說自己回複得太冷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