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攬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被上面的溫度灼了一下。
後背靠上冰冷的牆面,與手中滾燙的溫度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睫毛不自在地顫了顫,在眼中撒下一點晦澀的陰影。
隔着牆,有開門聲和靠近的腳步聲響起。
緊接着,是塑料袋被拆開的簌簌聲。
幾秒鐘後,女聲試探着問:“哥哥,你還在嗎?”
隻隔着一面開口的牆,聲音清晰地傳入耳中,被耳朵的溫度一滾,在心裡也燙下了一點痕迹。
晏攬瞬間站直了些身體,回答:“在。”
晏攬:“東西…可以嗎?”
“可以的。”聲音小小的,顯然也有些害羞。
恰在這時,筆直的走廊盡頭忽然出現一抹逗留的人影走動,不知是會直接離開還是靠近。
像是彈倉内就隻裝了一顆子彈的轉輪手槍,不知會不會有槍聲穿破隐蔽角落的秘密。
這是晏攬第一次買衛生巾,也是晏攬第一次進女廁所。
不隻耳朵,晏攬感覺其他地方也開始快速升溫起來,口不擇言道:“那我…先回去了。”
裡面安靜兩秒,小聲回道:“好,麻煩哥哥了,我們待會兒微信聯系。”
這樣的情況并不适合見面。
尤其是真正意義上的“初見”。
“嗯。”晏攬逃也似的匆匆離開。
這也是晏攬第一次這麼狼狽。
他一口氣從5樓下到了1樓。
攥着鑰匙的手指因為緊握的力道勒下了難消的印痕。
被教學樓外的冷風一吹,意識清醒了幾分,擡手揉了揉發燙的耳朵,不止耳朵,口罩下的臉頰、衣領下的脖頸也同步升溫起來。
身體不受控制的感覺明明應該很糟糕,他卻一點兒糟糕的情緒都沒有。
太不對勁了。
幸好逃得快。他想。
否則就要被發現了。
晏攬快步來到沒來得及上鎖的單車跟前,糾結幾秒,沒敢回宿舍,也沒回校外的房子,一路騎出了校園。
偶爾,他也會夜騎。
如今隻有冷冽的夜風才能讓他身上的溫度稍稍降低一些。
……
雲岫雙頰也染上了一點紅,但比晏攬要好得多,拆開塑料袋,快速回了隔間解決,再出來的時候,将對方一并留下的外套系在了腰上,遮住了被染髒的褲子。
外套是黑色的,墜着一些簡單的暗銀裝飾,很大,雲岫一個袖子都扯不直,可以見得外套的主人胳膊比自己長多少,兩個袖子系在腰間,松松垮垮垂下了很長。
雲岫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當即在網上打了輛車,快步朝樓下走去。
因為小腹處的鈍痛,雲岫走得不是很快,還沒到校門口,網約車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網約車司機是個女人,見雲岫說話有氣無力,也沒催促什麼,就告知了她一聲自己到了,是輛白色比亞迪,出校門就能看見。
終于上車,雲岫蜷在角落裡,打開與哥哥的對話框,見他不久前又給自己發來了一條消息。
y:【上車了嗎?】
雲岫趕忙打字回複:【上車了,今晚真的太麻煩哥哥了,外套我回頭洗幹淨給你送過去】
緊接着,雲岫又發了一個紅包給對方。
紅包數額比那包衛生巾的價格要多一些,怕對方不收,她特地沒有直接轉賬,還附帶了一個催促收紅包的表情包。
幾秒鐘後,紅包被接收。
雲岫松了口氣。
y:【沒事,到宿舍給我發條消息】
咻咻:【好】
因為身體不舒服,雲岫回完消息便沒再看手機,靠在網約車後排角落閉上眼睛休息了會兒。
兩個校區離得近,沒一會兒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