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澤夕馬被那幾個混混簇擁着去衛生間可能真的不是有意的。
他是真的弱雞。
你看着不過兩下就被你打暈在地的阿澤夕馬,确定了他是個戰五渣的事實。
千昙倒是比她哥要禁打,可能是因為四肢着地,趴在地上吸食别人的腦漿鍛煉出來了吧。
你把他們兄妹綁了起來,又把便利店的卷簾門拉下,打算趁此期間把地上的白紅之物仔細做個清掃。
說實話,這有點惡心。
搞得你像什麼變态殺人魔在清掃現場。
尤其是密閉的環境下又綁了兩個昏迷不醒的人。
你戴上了橡膠手套,跪在地上擦洗着這灘東西。
你是不可能報警的,且不說惡魔這種靈異側的存在究竟會不會被人相信,單說阿澤夕馬光憑道歉就可以讓人溶解,如果真的報警了,警方給他做筆錄的時候,他隻需要不停的道歉,就可以大搖大擺的走出去。
雖然你可以肯定初次聽阿澤夕馬道歉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嚴重的情況發生,畢竟你們學校真正出事的也就你們班上那幾個和阿澤夕馬單獨相處的混混們,其他人雖然也在平時聽到了阿澤夕馬的道歉,但也沒有發生像今天的溶解現象。
除了今天的這個老顧客,在阿澤夕馬上班之後,就天天過來找茬讓阿澤夕馬向他跪地磕頭。
他變成這樣,完全可以說得上活該。
而且你要是報了警,沒有供出阿澤夕馬,警察肯定要封鎖這批現場,那你的這份工作就沒了。
你的新工作還沒有着落,這份工作如果再沒有,你就真的要喝西北風了。
所以還是先把這裡的犯罪現場打掃好了,再談其他的吧。
你,是絕對不會讓人破壞掉你的這份工作的。
……
你沒有殺過人,從來不知道清理現場居然會這麼累。
你站直了身體,敲了敲發酸的後腰,看着還暈着的阿澤夕馬,一種不甘油然而生。
憑什麼啊,人又不是你殺的,但是善後卻是你來做。
氣不過的你把阿澤夕馬重新打醒過來。
失去了眼鏡的阿澤夕馬再次睜眼的時候全然沒有之前的懦弱姿态,意識到他的道歉不起作用之後,他也沒有再說那些煩人的道歉,隻是目光複雜的看着你。
你不理會他欲言又止的神态,把捆住他的繩子解開,又把棒球棒伸過去,抵住了他的下巴,“去,把那塊地給我打掃幹淨,不然我繼續揍你。”
阿澤夕馬不愧是父母去世後還能獨自把千昙從嬰兒時期撫養長大的男人,起碼他的衛生打掃比你厲害多了,不出片刻就把你怎麼也擦不幹淨的碎屑清理的幹幹淨淨。
你看着他熟練的樣子,表情複雜。
不管誰才是那個跟惡魔有關系的人,這個時候已經無關緊要了。
雖然千昙看上去年齡并不大,但是看她對腦漿的迷戀還有前幾次抱住你的癡迷狀态,都可以說明她已經不止一次的吸食過人類的腦漿了。
那因為阿澤夕馬而死去的人類又有多少呢。
你有些猶豫,要不要直接拿把刀把阿澤夕馬捅了算了,這家夥在你周圍生活着實是個大麻煩,你可以對他這個煩人的能力免疫,不代表其他人可以像你一樣,萬一再來一個人突然在你面前開始溶解,就算你接受能力再怎麼高超,這種事情還是能不發生,就不發生吧。
你渴望平靜安穩的生活,所以哪怕莫名其妙可以操控着頭發,你也從來都沒有用它主動幹過什麼壞事,最多是在面對那些鬼怪,在他們一直契而不舍的跟着你的時候,才會選擇物理意義上吸收解決他們。
但你從來沒有殺過人類。
而且還要殺死一個孩子。
這早就超出了你的底線。
你看了一眼還在暈倒狀态的千昙,不管怎麼說,人要殺死一個同類,總是要抱有極大的信念,而且還有處理屍體。
處理屍體是最麻煩的事情,就算這個世界的霓虹警察再怎麼不作為,一旦發現阿澤夕馬的屍體,你這個同班同學加兼職搭檔肯定會進入警方的視線。
這麼一想,就更加麻煩了。
如果媽媽還在就好了,媽媽總是會幫你把危險的東西處理幹淨,你壓根不需要在這裡糾結。
你第一萬零八千次的懷念着母親,但如果母親真的回來了,你可能又要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你永遠記得自你逐漸開始長大之後,母親有時審視你的模樣。
你猶豫再三,還是沒有選擇殺死阿澤夕馬。
事關惡魔,你總需要慎重一點。
所有關于惡魔的童話和傳說,大結局都是讓惡魔重新回到了地獄,而沒有明确說明把惡魔消滅。而故事的開始,又是惡魔重新從地獄出現,周而複始。
假如沒有一擊必殺的勝算,倒不如先按兵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