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身子要踩着凳子才能夠得到竈台。
大伯還有一個兒子,從小到大都欺負她。咒罵她就是寄生蟲,趴在他們家吸血,導緻本來就沒多大的程渡更加敏感。平常隻敢躲在雜物間。
雜物間隻能放下一張單人床,一個櫃子,走路都不能直起身,會撞頭。因此,買間自己的房子,是程渡一直以來的夢想。
高考成績出來後,程渡毅然決然報考離這家子最遠的大學。生活費他們自然不會給。都是她辛辛苦苦勤工儉學攢的。
不過報應不爽,末世後,程渡偶然看到他們被人喂了喪屍。
程渡嗤笑:“原來他們的血也是紅色的。”
——
農家人早早就起床了,放眼望去,每家每戶的煙囪飄出縷縷青煙。吃完早食,三三兩兩相約出門。
“程獵戶,早啊,今天不打獵了?去縣裡搬貨嗎?”
王福從門口走出來,嘴裡叼着旱煙,邊說話還時不時嘬一口。身上雖然穿的是粗布麻衣,打着補丁但幹幹淨淨,可見家裡過得還行。
程渡剛到河前村的時候,什麼都不懂,還是王叔帶着處理各種問題。所以偶爾打的野雞、野兔也會分他一半。關系在村子裡算好的。
王家還有一名14歲的女兒,平常能在河邊看到,給家裡人洗衣服,或者在地裡鋤地。
程渡笑眯眯地回應。
“王叔,早上好呀。今天是去縣裡,不過不是搬貨,是人生大事!成了到時候打幾兩酒,請您喝酒!”
“人生大事,你要娶媳婦了?哪家的姑娘,多大了?叔可得勸勸你,可别娶我家這種婆娘,成天唠唠叨叨,管這管那。還有别把銀錢全交了……”
“王福!”
還在傳授婚姻秘訣的王叔,聽到門内的咆哮,立馬噤聲,一句話都不敢講了。眼睛直勾勾盯着大門。
王福的媳婦王嬸從門裡出來,手上拎了一把鋤頭和鐮刀,應當是去地裡用的。
“可别聽你叔胡說,你們男人哪裡會管家,要想生活過得去啊,就得娶個好媳婦管家,保準家裡和和美美。以前你叔娶我的時候,家裡就一破茅草屋,風一吹雨一下,一晚上覺都睡不好,要不是你嬸嬸我管家,這泥房你叔都住不上嘞。”
王嬸白了王叔一眼,滔滔不絕地說道。
王叔狗腿子般附和:“是是是,你王嬸這種媳婦最好!持家有道!”
程渡見此,連忙在心裡偷笑,也是一物降一物。
“不是娶媳婦,不過等我辦成了再與你們講,我怕辦不成,白高興一場。”
程渡不是心虛,上輩子兩次都和房子失之交臂,自己的運氣背到離譜!可不能誇下海口。要是能買上,再請他們去暖房喝酒,沒毛病。
系統:【宿主對自己有清晰的認知。】
程渡:【點背多了,你也行T^T】
“王叔,嬸子,時間不早了,趕去縣裡要還要一個時辰,我得走了。”
王叔、王嬸揮手示意:“去吧。”
去縣裡坐驢車半個時辰隻需兩文錢,但能在末世摸爬滾打,這點路對程渡來說根本不算什麼,還能省兩文。
走到村口,有一輛專門拉人去縣裡的驢車,這種車每到一個村口都會停下來攬客。
程渡遠遠看見。因為不坐車,就想繞過車旁走。
車後不遠處,走來三個人,婦女牽着一名大概10歲的男娃。後面還跟着一名女孩,看起來有15歲左右。婦女和男娃穿着雖然不是什麼錦衣,但肉眼可見沒有任何補丁。
但身後的女孩,褲子短了,像是穿了條7分褲,草編鞋。衣服褲子更是如同用各種碎步縫起來的,全是補丁。
要不是偶爾回應兩句話,看起來都不像是一家人。
“娘!我要坐車,我走不動了,我要坐車!”
男娃對着婦女大呼小叫,邊說邊哭,還想往地上滾。
“坐,我們坐,兒子不哭。”當娘的哄到。“死丫頭,過來牽着你弟弟。”
婦女一開口,女孩機械式的身體才有了其他動作,牽過弟弟。
“拉車的,這裡了去縣裡多少銅闆?”
“一個人兩文。”車夫扭頭講道。
薛氏從懷裡掏出兩文遞給車夫,“給我一個位置,男娃還小,坐我腿上就行。”
車夫瞄了眼明顯挺大塊的男娃,也不想大早上扯嘴皮子,便收下銅闆,能賺點就算了。
“那你家女娃,不坐了?”
“賤丫頭,坐什麼車,旁邊跟着跑跑,不就一個時辰,又不是什麼富家小姐。”
說完就重新牽起男娃,走到車上坐下。
薛氏這種刻薄的做法,引起周圍不少人的鄙夷。知道内情的向熟悉的同伴竊竊私語。
“這是後邊上洋村出了名的一家子,家裡有三個兒女,大的那個女娃早早就嫁出去了。說嫁還好聽點,其實就是賣給村裡的老鳏夫,不到一年就被打死了。”話落,周圍人一片唏噓。
“現在這個這是二女兒,薛二娘,長得标志。前兩年還有人家看上,不過20兩的彩禮,哪個人家出的起,便不了了之了。回來就把女兒當牛馬使。家裡的地基本上也是這一個女娃在耕。”
程渡因為身體被強化過,身體素質比旁人好,大娘們咬耳朵小聲說的話,她也能聽着。薛氏的做法跟上輩子大伯一家子一樣。
蛇蠍心腸,還重男輕女!
上輩子,程渡在末世看到落難的女生,都是能幫則幫。所以果斷從包袱裡掏出四文錢,遞給車夫。
“她的車錢我付了!”